鲜血从他胸膛溢出,在他玄色的圆领袍上泅出一滩深色,浓重的血腥味浮荡在车厢里。
“阿耘,你真的想杀我?”嵇谌双目赤红,错愕的盯着盛耘。
盛耘的手被他紧紧的攥着,眼神冰冷,恨声道,“你从头到尾都在欺骗我的感情,将我的尊严丢在地上碾压践踏,嵇谌,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,生啖你的血肉。”
盛耘眼中的恨意是如此的刻骨,嵇谌喉头滚动了一下,他用力一扭她的手腕,将匕首拿掉,然后将自己的手指插进她的手指,与她十指相扣,嗓音干涩,“阿耘,我承认我有欺骗你的地方,可这大半年来,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,你忘了我们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了吗?甚至为了你,我可以不要自己的性命!”
盛耘听他说起从前,眼睛变得酸困,一滴热泪突然滚落,她脆弱的看着他,“爱之深,恨之切,曾经有多情深,我现在对你的恨意只会加倍。”
“今日,本来是想捅你一刀,让你尝尝我的心里是有多痛的,可无奈技不如人,现在既已落到你的手里,要杀要剐,还是要将我充入教坊司,被人凌辱,全凭你的意思!我绝不皱一下眉头!”
盛耘的话仿佛钢针一般扎进嵇谌的心里,他盯着她,长叹了口气,“在你眼里,我就是这样的人吗?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
嵇谌将盛耘的手攥的更紧,他突然倾身,隔着矮几将盛耘揽进怀里,她越是挣扎,他抱的越是紧,“我真的没想到你会自尽,方才这一刀,就当是我还给你的。阿耘,我不会怪你,更不会对你动刑,或是将你充入教坊司。”
盛耘对于嵇谌的大度却只觉得讽刺,她死死的咬着下唇,“你今日不杀我,来日我若找到机会,还是要杀你的。”
嵇谌身子一僵,良久后,他轻叹一口气,放开盛耘,低头亲吻她的手腕上的疤痕,“你知道我当日为何要将你送回到江擎的手上吗?”
盛耘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疤痕,语气低沉,“曾经发了疯一样的想知道,甚至上车之前,我也是想知道的,可现在突然就不想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