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有,那日河水泛滥的时候,是她带着人在泛滥的河水边上修补了三天三夜,没人愿意站出来,她扛着装满了沙石的袋子亲自去的。”
陈子惠很少哭,哪怕是面对生死的时候,可是今日,他哭了两次,一次是在说边关的将士无奈调回中山郡的时候,另一次,便是在说起自己的妻子的时候。
这辈子,生在太平盛世,他想要让她如京城里的许多姑娘家一样,浸染京城的繁华,不知天下不识愁滋味,可是她却为了天下的苍生,屡屡犯险。
站在后面的韩昭昭,眼眶也是被泪水所模糊,一直觉得,修筑运河、堵塞堤坝是自己的责任,不想却惠及这么多人,而且,在他的口中,明明之前,因为重重误会,是她错了,想要害过他,可是他,在众人的面前,却是一遍遍地念叨着她的善良与付出,哪怕是三军阵前,依然有她的位置。
她看着自己的夫君站在高台上,面对底下黑压压陈着的兵,慷慨陈词。
“我知道,这些人无辜的,是普通的百姓,争斗与杀戮不该落到他们的头上,我知道,你们也是无辜的,被裹挟到了楚王这一党里。 ”
“楚王欲要勾结匈奴,你们不知道,而且,我也不是楚王,甚至不是卫国皇室一族,他们为了夺位,不择手段,大肆杀戮,我是受害者,走过的路,受过的苦,不愿意让别人再去受上一遍。何况,他们得位不正,心有惧怕,而我,凭自己能力夺得天下,安定天下,不惧人言。”
“我亦是明白,现在,不是内斗的时候,匈奴为边患,有三百年了,三百年间,匈奴入侵中原土地,烧杀抢掠,一直不绝,匈奴内斗,安定中原后,何不借此机会北上,平匈奴,实现仙人三百多年以来的夙愿。”
陈子惠的话激昂,响彻山谷,无论是他身边的将士,还是楚王的士兵,听了,多是泪如雨下。
到底,都是中原人,留着中原的血脉,痛恨异族的入侵,还有,听了陈子惠亲口说了对他们不追究的话,也放下了担心。
楚王的军队当中,还有陈子惠派过去的亲信,又借着这个机会带动舆论,很快,那边的将士里,舆论不可避免地倒向陈子惠这一方。
士兵的说话声、喧嚣声,如巨浪,排山倒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