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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眼珠咕噜一转,拎起酒壶在耳边晃了晃,里头酒液咣当,声音沉闷,但往杯中微微一斜,却什么也没倒出来,他低声咕哝一句,“呀,没酒了。”

瞧着这副无赖做派,傅椋有些好笑,这是敲竹杠敲她头上来了?平生第一次倒也是稀奇,耳力过人的白诺自然听出那壶里真假,她正要斥声,却被傅椋拦了拦。

“小二,”傅椋招呼,“将你们店里最好的酒来上二两。”

江湖消息么,有来有往的,最是正常,左右不过多花些银子,反正都是穆商言那厮的。

男人一听,道是这小兄弟爽快又上道,也不藏掖着,细呷了口杯中残酒,半眯着眼缓缓道来。

“你们这还真是问对人了。”

“这位明月姑娘原来可是闽南知州陆璋的女儿,闽南那地界你们晓得不?水患一年一年的,愁死个人,之前朝廷没派人去的时候,就是由这位陆璋知州在治,那几年传来的消息是愈发好了,谁也没在意,但谁能想,前段时间,就是去年罢,忽然就有大批流民涌来玉京,路上尸横遍野,那就一个惨。”

关于这件事,傅椋在穆商言和苏衍商讨时听过一耳朵,那还是今年年初在静安的事情了。

好似是有什么人吞了往闽南赈灾的官银,以至修建堤坝的泥沙都用了劣等。

闽南本就地低,正逢雨季时,河道涨水,洪潮来袭,堤坝被冲毁,大水汹涌,如张牙舞爪的巨兽冲毁了下游所有的田地和房屋,死伤无数,大批流民往玉京来。

闽南知州因此入狱,家中人等皆贬为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