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凭他的身份,不得仰面视君,况且,他极其不愿看见江允卓绝的容颜。若把秦渊丢进人堆里,他的容貌绝对算是鹤立鸡群,可若把他放到江允身边,那么他的长相便会瞬间黯淡无光。

他最引以为傲能够博得裴雁晚欢心的东西,却被江允轻而易举地胜过,他当然不服!

江允注视着秦渊脸上的风云变幻,直接切入了正题:“她颈间与手腕的伤,是怎么一回事?”

“手伤来自岳知节的暗害,至于颈间的伤……是晚晚自刎。”

“自刎?”江允暂且忽略秦渊用了“晚晚”二字,他震颤不已,把玩着核桃的右手骤然一停,瞳孔亦本能地缩紧,“快往下说!”

裴雁晚怎么会自刎!她那样一个骄傲自信,又身负理想的人,怎可能自刎!

“陛下,人若到了绝境,选择自我了结,也是有可能的。”秦渊把自己所知的事一一告诉了江允,他不是要躲避欺君之罪,而是拿准了江允的心理,要以雁晚的遭遇换江允的痛苦。

江允听至末尾时,只能侧过脸来掩饰自己的痛苦,仿佛那些痛苦在他身上也上演了一遍。他为此痛心切骨,睫羽轻晃,颤声道:“裴庄主是因中了蛊毒,才会瘦弱体虚?”

“正是如此。”

“为何不解毒?”

秦渊假意为难,实则是在酝酿如何回答。他往前上了半步,故作深沉道:“陛下,此蛊名为‘萤茧’,药石无医。唯一的办法,是以另一人的身体为容器,把蛊毒渡到他体中。被渡蛊之人,将一生畏寒,体弱易病……”

他顿了顿,悄悄看了一眼江允,又道:“即使能找到一个心甘情愿当容器的人,晚晚又怎会答应让别人替她受苦?”

江允沉默着听完了这些话,他要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臂,才能控制住仪态。见秦渊已经缄口,他便站起身,理了理大氅,将手里的核桃朝秦渊怀中一抛,朗声道:“赏你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