逆着光也能看到脸上血色不丰,神情却轻松又满足,早知她夫君是个公事狂,只要有公事可忙,便如饮琼浆、品仙桃,寝食皆可废,但这样病着也不听话,辛越简直想祭出家法。
她杏眸一挑,摊开手心:“钥匙。”
顾衍走过来,拉起她的手,放入一枚小巧的由红绳串起来的金钥匙。
再俯下身,于她掌心落下一吻,辛越感觉到他的气息没有昨日灼热,在他的唇瓣离掌时反客为主,双手捏拳箍住他的脸,凑近脑袋。
轻轻地。
在他额头上贴了一下。
“还是有些热。”她皱眉,他不过从一个大火炉子,变成一只小汤婆子,没有昨日那般吓人,烧得全身滚烫烫,眼底血丝但这热还是未全然退下去。
同他的眼睛几近平视,他眸里血丝尽去,茶棕色的眼珠清明,看她的时候总带些意味不明的笑意。
辛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,她的脸皮终究还是没有他的厚,旋即松开手,到桌旁坐下,拿起汤匙:“什么时辰了?”
“午时过一刻。”
“……”睡了这么久,辛越眉头轻拢,还有些事没安排,立刻搁下汤匙,却被顾衍塞回手心。
他坐到她身边:“先吃饭。”
辛越摇头:“有什么消息传来没有?”
“鱼儿上了钩,”他把碗移到她跟前,淡声道,“七队的船停靠平阳镇,两人扮成你我,出去逛了一圈,再回船时就多了几条尾巴。船底也被凿了个洞,一条运粮的商船起火,江面一片混杂难行。商船忙于卸货转道,将陆上官道也堵得水泄不通,如今七队,是被困在平阳镇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