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俗话说:得饶人处且饶人。她方才说将地里的庄稼都拔光了,这二两银子虽说不多,也够她一家渡过来年收成。若是当真逼到绝路,只怕又生出别的事端。”
楼明城说罢,恍了一会儿,笑道:“这是一位我十分敬佩的兄长曾经说的,私以为,他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。”
魏三娘联想到那日在天香楼为李泾之包扎的事,再结合他曾经做过教书先生,不难想象他一本正经教育人的样子。
见她突然心情大好,楼明城借机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,放在了魏三娘的手上。
“听说你家添了一桩喜事,还未亲自去道谢呢。这份薄礼,是我对未出世孩子的一份心意,请魏掌柜务必收下。”
那匣子雕工精美,隐隐还有一股淡淡香味,一看便知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。
“这怎么成?”魏三娘连连推辞:“还有四个月,届时请你来吃杯喜酒。”
不料,楼明城却面有难色,过了会儿,轻叹口气:“只怕这杯喜酒我是赶不及吃了,金陵城破,家中大部分生意都要随着朝廷而迁移去洪都,我也得过去瞧瞧。”
而后苦笑:“金陵城破,楼家的生意也受了牵连。原本大同这一处压根不被家族看在眼里,如今,却派上了用场。洪都嗜辣,我带着两个师傅去看看,涮锅能不能在那边扎下根。”
而后突然恍然大悟:“你放心,咱们事先说过的,但凡是天香楼的涮锅,一律分你三成。无论是在大同,还是洪都,我都会派人做账给你过目。老爷子那边,我也会说明白的。”
魏三娘一愣。
战争连绵,朝代兴衰更替,对于寻常百姓来说,只要吃的饱穿的暖,金銮殿上坐的是谁都无所谓。可她这是头一次真切的感觉到了,因为这些而给身边人带来的变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