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然自然不可能抛下女儿,便决定在八个月后启程返京。
我在江北郡好好歇了几天。
被契丹大漠的风沙摧残了几十天,我和冯静仪特意租了个精致的小院,买了个木制的大浴桶,并香澡豆等物,好好洗了个澡,换上干净的绸衣。
我与冯静仪在暖融融的屋内散发而坐,冯静仪喝了口茶,瘫软在榻上,道:“这大漠里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,要不是顾全大局,我是真不想进到大漠里去。”
好不容易从大漠出来了,裹在温暖柔软的云被里,我却反而失眠了,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在大漠里席地而眠,听着外面呜呜的风声和狼叫声。
这可真是贱骨头了。
我忍不住自嘲道。
辗转反侧间,我又想起了服用飘飘花后,我在梦里看见的场景,祖父和祖母在一起,给荼靡浇水。
荼靡花的寓意可算不上吉利。
我心里有些担忧,又觉得自己实在是荒诞,居然会为神志不清时的梦境而忧心。
江北郡的日子再舒服,也不是我该过的,我毕竟是偷溜出来的,虽有皇上默许,但淑贵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,为防意外,也为了三皇子,我还是应当早些回京。
我和冯静仪从京城来边关时,心里压着事,快马加鞭,紧赶慢赶,只用了不到十天,这会儿和三皇子回京,三皇子似乎恨不得把十天的行程拖到半年,先是让大军先行,自个儿随后,然后又一路游山玩水,且玩且行,若不是我催促,他恐怕得在沿途每个县都住一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