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烁接了水方点点头道,咱们如今在车里坐着都嫌冷,外头跟着的士兵们焉知又是什么样子的……

阿烁叹了口气不再说话。

她这十几年,生的是天潢贵胄,端的是金尊玉贵,父母疼爱,恣意任性。

年少的爱情经历过,人间的疾苦也见识过。

到头来,走的也不过是一条金戈铁马,青冢黄昏路。

一路颠簸,到了奉元城时,已是万籁俱寂了。

所幸郡守早几日前便得了消息,领着官府众人候在城外。

先将阿烁同她近旁的侍卫宫人们安置到郡守大人的宅邸里头,又将其余的人安置进了驿馆。

阿烁沐浴更衣完了坐在塌上望着天上薄薄的月亮发呆,明日出了奉元便到漠北境内了。

也许这是她此生在自己家乡睡的最后一个晚上了。

正是悲伤的时候,门外的内侍进来禀报道,殿下,国舅爷说有要事同殿下商谈。

阿烁一听赶紧披了外裳赶去前堂。

舅舅,什么事这样急?

殿下,漠北生了内乱,拓吉可汗被他兄长杀了。

什么?阿烁大惊。

不想她舅舅却不慌乱,若有所思道,殿下,如今咱们还没到漠北,漠北的可汗已然死了。

臣同裕亲王商议过,愿向陛下上书,允准殿下回朝。早前便有惯例,若是可汗亡故,和亲公主回朝奉养也是使得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