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手拿着一只铜鸠车,一手拿着糕点。

我本想哄着让他回去睡觉,但他唧唧哝哝就不回去,还踩烂了我的蚯蚓。

气的我便抢了他的铜鸠车,我说,你哭吧,哭个够。反正我马上就走了,也不用听你哭了。

他突然不哭了,脸上还有泪痕抓着我的手道,姐姐,你要去哪啊,子新跟着你好不好。

我要进宫当皇后去了,你跟着我做什么。

那时,太后派来的小轿已经在家门口了,只等着我收拾妥当了便要抬了我进宫了。

他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,想了想把他的糕点塞到我手里,这个给你,小鸠车也给你,不要做皇后了好不好。

不好。我转身就走了

我知道他在树下哭的泪如雨下,但是我没有回头。

即便这几年我身居高位,荣耀加身,但是每每想起当年,我心中都是晦涩难安,热泪盈眶。

午时过后,我便吩咐了亲近的宫人去内宫的二门上迎子新进宫。我自己则卸去了宫装釵环,穿上寻常的窄袖襦衫。

亲自去厨房做了几道拿手的糕点。我希望子新能够将它们带回去给我的父亲。

自从我进了宫,我与苏家的联系可以说是少之甚少,除了过年我爹的一封平安信,便再无别的了。

我常常召官员内眷进宫,却从来没有召过我的母亲。早年间,我知道皇上太后不喜。

后来朝政复杂,我更不想将他们卷到这些纷争里来。

即便这样远远的不得相见,但是我知道他们平安康健,他们知道我一切都好。

如此。我还希图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