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一切都好,我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好,哪里不妥当我又说不出来。

幸而近来唯一让我安心的便只一件,我娘家的幼弟,苏子新。

在今年的春围中表现很是出众,得了第二甲的好名头,今年春便会参加殿试。

自从入了宫,皇上出于一开始对我的排斥,早早的便让我父亲退休致仕了。

我父亲退出朝堂后,苏家在朝廷里再没有可以说的上话的人,纵然他当年的门生颇多,他却不愿与他们私下走动。

况且他为了不让我在后宫难做,总是尽量避嫌,就怕落一个结朋党的罪名。

我自己不是不明白,外头贤德的名声传的再响都是虚的,便是青史有名,我一个后宫妇人也不过只言片语,一笔带过。

只有以家族为基础的利益共同体才是实的,哪怕子新并不是与我一母同胞,可是我们都出自苏家。

我在后宫是他的依靠,他在朝堂是我的助力,便是他初入朝堂官职低微也不怕,我自会慢慢提点他。

思及此,我心里才慢慢宽慰了些。

苏泽看我渐渐清醒了,一边从外头指派了宫人要来给我梳洗,一边关切道:娘娘看着精神不好,可要传太医过来请平安脉?

我笑了笑道:不必,没睡醒罢了。

前殿里的宫人过来禀报道,周家的太太来了,我听后面上一喜,忙道,请周太太内殿相见。

又吩咐宫人摆上茶水糕点,说着便站起身来往内殿走去。

周太太是京都府尹周大人的妻子。

在这王侯大臣多如走狗的京都,一个京都府尹官职委实不算过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