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是遵从本心,放下品红口脂,用食指去沾嫣红那盒。
王峙此时已盘膝同坐榻上,就在裴爱身后,全程瞧着,不觉抬起下巴,心想:他本就不会选,偏让他选。然后他选了,她又不用,那叫他选做什么?古人说“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”,果然不错。
下回不替她做主了,这回是赔礼,无可奈何。王峙想到这,不由轻叹一声:“唉——”下一秒,他心头一紧,径直在榻上站起来,躬身向前,将裴爱右手桎梏住。
这转变太快,裴爱不禁回过头来,同时被吓到,流出泪来。
王峙见她泪珠,微微怔住,恍惚间竟觉得眼前人有几分眼熟。
他欲松手后退,口中歉意道:“唐突唐突。”
裴爱此时却已镇定下来,反扣住王峙的手,不让他后退:“怎么了?”
王峙身子不动,这才意识到自己躬身来抓,不知不觉中完全圈住裴爱,仿佛把她整个人扣在怀中。他低头,就能瞧见她近在咫尺的脸和清晰的呼吸声。头再低点,就会直接亲上她的唇。
王峙不可控地联想到早晨的轻薄,耳根发烫,又失礼了。
手被扣住,退不得退,王峙脸上发烫,甚至连嘴也烫:“你、你先别抹口脂。”
裴爱想了想,松开王峙的手。
“怎么了?”她再次问道。
王峙突然道:“娘子朱唇娇滴,无须胭脂修饰,就已好看过百花。”
裴爱哪经得住这话,心头小鹿乱撞,脸上霎时涨红。
“娘子先梳妆,我先出去一趟,片刻即回。”
“喏、喏,夫君小心。”裴爱已经语无伦次了。直到王峙开门出去许久,她才镇定下来,摸摸脸颊,仍有些烫。对着镜中自己,却又傻里傻气笑起来。
王峙这边,出门未出院,面沉声沉:“冲天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