湛湛长江去,冥冥细雨来1。每到六至七月,扬州就会下起连绵的细雨。
梅子苏央知道,青青的、圆圆的,吃起来又酸又甜。难怪古人说望梅止渴,一听到这两个字,苏央便觉得口水要流出来了。
只是,南方的梅子运到京城,总是不大新鲜,价格也很昂贵。
“我想吃梅子。”
“明日买给你吃。”
卫潇本想说梅子还可以制梅子酒,但想起苏央上次酒醉后过敏的模样,抿了抿唇,话到嘴边又咽下。
苏央逛了一晚上灯会,眼下一时回不了家,一双脚走得又酸又痛。
可亭子里虽然有长凳,却沾了不少污泥和雨水,平日里也不知道被多少路人坐过了。苏央犹豫了片刻,终归还是没有坐下。
卫潇注视到少女的动作,目光一低,看到少女绣着牡丹花枝的裙裾微微摆动。猜想大约是苏央双脚走了太久,疲累胀痛,只好左右脚换着重心站着。
卫潇过去在西边行军,战士们连着走上十来天路也是常有的事,从未有人叫过苦。因此,也没有想到苏央会逛一个晚上的花灯便走不动。
男人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:“脚疼?”
苏央有些疑惑卫潇是怎么看出来的,她分明一句话也没有提到这件事啊。
其实本来也没有很疼,只是卫潇一提才更觉得疼得厉害。苏央想起六岁的时候,一次会客时跑在了嫡姐苏婉婉的前头,便被嫡母以礼仪不端为名罚站了一个晚上。起初是钻心的疼痛,到后面近乎没有知觉。
“嗯。”
卫潇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触动了少女伤心的记忆,他脱了外袍铺在长凳上。
“坐一坐,休息一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