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奴看,难了。”

“发生什么事了?好端端的怎么就做不完了?”

孙嬷嬷却沉默了下去,长公主有些不悦:“有话就说,吞吞吐吐的干什么?”

孙嬷嬷这才叹了口气:“是爷。”

她回忆着工匠们的话:“冬月三十那天去了一趟,踩坏了木板,说木质不好,让全换了;腊月初一又去了一趟,不留神毁了工匠们调好的泥料,一天没能做工;初二还去了,撅折了工匠们的木尺……”

长公主听不下去了:“他是去帮忙的还是去捣乱的?”

孙嬷嬷讪笑,她心里也纳闷呢,可那毕竟是主子,有些话长公主说就说了,可她不能说,最多只是在心里犯个嘀咕。

“这……兴许爷是不小心的。”

长公主哼笑了一声:“他打小就不是个不小心的人,他今天又去了?”

“现在还没去,不过大约是要去的。”

“更衣,”长公主撑着罗汉床坐起来,“咱们去看看。”

孙嬷嬷连忙拿了厚厚的狐裘披在长公主肩膀上,两人顶着阴沉沉的天往同心堂走。

这地方在主院和慈安堂中间,离着两边都不远,他们出门没多久就远远地看见贺烬进去了。

沿路有下人路过,瞧见长公主纷纷要屈膝请安,长公主摆了摆手:“都别吵。”

她放轻脚步,跟在贺烬身后到了同心堂,却没进门,只从门缝里往里头看。

贺烬对此一无所觉,戳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,见工匠们看着自己的目光活像在看一个瘟神,心里生出一点心虚来,但很快这感觉就被他压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