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的声音却又古怪的十分平和,甚至还带着几分笑意:“叔公猜猜,皇上敢不敢现在免我的职?”
贺叔公极力维持冷静,不想在一个晚辈面前露怯,可后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层冷汗,带累的他此刻正一阵阵发冷。
他的确是忘了,忠勇侯是爵位,是尊荣,可十六卫将军那是实权,是足以颠覆整个凉京的实权。
他自持贺家枝繁叶茂,根本不在乎朝中官员,可却忘了十六卫的特殊性。
倘若京中发生动乱,十六卫就是护卫皇室的最后一道盔甲,从大局上来说,为了安抚贺氏一族,皇帝一定会选择委屈贺烬;可和皇室安危相比,贺家又算什么呢?
贺叔公陷入沉默里,迟迟没有开口。
长公主心里松了口气,这才站起来打圆场,毕竟是同宗同族,有些事情不能闹得太僵。
“烬儿,你去派人给付家传信,说路上出了点岔子,聘礼稍后就到,让那边见谅。”
贺烬身上那骇人的气势陡然平和了下来,他应了一声,规规矩矩的行了礼,听话的转身就走,等他出了正堂,若有似无的咳嗽声才传了过来。
这提醒了贺叔公,让他后知后觉的想了起来,贺烬如今是个病秧子。
可即便如此,他还是稳稳压住了他这个族老。
他脸上火辣辣的,心里既气恼又不甘,却很清楚,侯府的婚事他的确是拦不住了。
回去后要怎么交代啊……
这一个说不好,就会动摇他在族里的威信,日后族长的位置更轮不上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