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烬没理他,自顾自提笔写了封折子:“明日一早送进宫,不必直呈御前,按规矩走中书省的审批。”

走审批流程的话,那这折子就不是给皇上看的,而是给丞相许雍之。

寒江连忙应了一声,将折子好生收起来,催着他洗漱休息,贺烬这次没再推拒,很快躺回了床榻上。

虽然今天睡了一天,可大约是昨天一宿没睡的缘故,他身体仍旧困倦的很,不多时就迷糊了过去。

第二天天色亮起来的时候,他皱着眉头醒了过来,刚才他做了个梦,一个不太好的梦。

他不自觉摸了摸身下的床榻,当初就是在这张床上,阮小梨身上的血,浸透了被褥,红的触目惊心。

他指尖微微一蜷,脸色越发晦暗起来。

寒江在外头敲了敲门:“爷,您可是醒了?皇上传召您进宫。”

贺烬应了一声,起身去耳房更衣。

听见他有了动静,寒江带着白英走了进来,一边伺候他更衣洗漱,一边将今早宫里的动静说了出来。

“宗室们今早一起上书,要求皇上严查东宫遇刺之事;户部那边将这两日囚犯动乱期间凉京城的损失都报了上去,无辜百姓死了十数人,皇上震怒,将整个刑部都罚了,原本是想命大理寺插手去查幕后黑手的,可楚王半路杀出来,主动请缨想要这差事,皇上还没给准话。”

说到这里,他抬头看了眼贺烬,语气压低了些:“楚王从来没正经接手过这种差事,之前您城外遇刺的事,是刑部帮衬着侦办的;这次刑部出事,您说,皇上会不会想让您去带一带楚王?”

这个猜测可能性极大。

但跟着皇子办差,做得好是皇子的功劳,做不好就是他的过失,说白了,出力不讨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