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烬谢了恩,却没有起身,反而再次叩首:“臣此番进宫……是来请罪。”
皇帝摇了摇头,眼底带着几分不以为意,大概不觉得贺烬如今这幅样子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:“有什么话进去说……德瑞,把人扶起来。”
德瑞不敢耽搁,连忙去掺了贺烬一把,触手却被冰的一哆嗦:“嘶……贺侯,您这手怎么这么凉?”
贺烬没说什么,只摇了摇头,跟在皇帝身后进了御书房,御书房里地龙已经烧了起来,热气铺面而来,熏得贺烬浑身一颤,竟隐隐有些发冷。
只是眼下却顾不得这些,他一进门就再次跪了下去。
皇帝叹了口气:“朕看你是得挨一顿板子才知道听话,起来。”
贺烬抿了抿嘴唇:“臣真的是来请罪的,臣昨日宵禁之后纵马疾驰,强开城门,实在有违国法,所以特来像皇上请罪。”
“你昨夜出城了?”
皇上语气里带着诧异,皇城底下,达官显贵太多,总有人不守规矩,每隔几日他就要收到几份弹劾世家子弟嚣张跋扈的折子,然后再召见世家的掌权人,听他们谢罪告饶。
这还是头一回折子没上来,人先到的。
事情不算大,可皇帝在意的也不是夜半纵马,强开城门这件事本身,而是贺烬竟然还能骑马。
他没再喊人起来,只坐在龙椅上不远不近的打量他:“好端端的,大半夜出城做什么?”
贺烬嘴唇微微一动,显然是有话要说的,可犹豫过后,他却只字未提,只再次叩首:“请皇上降罪。”
皇帝眉头拧起来,他不喜欢旁人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,再说,他也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,由着人用这种粗糙的手段算计,但他仍旧按捺住了心里的不悦,只是眼神沉了沉:“贺侯,在朕面前,你还敢隐瞒吗?”
贺烬似乎被这句饱含威严的话惊住了,立刻俯首下去,语气急切的开了口:“臣绝不敢欺瞒皇上,只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