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她还是将匕首从靴子里拔了出来,抵在了贺烬咽喉上:“贺侯,挪开你的脚。”
贺烬一怔,他似乎没能反应过来脖子上那凉凉的东西是什么,不但没躲,反而扭头看了过来,但这一动,锋利的刀刃便贴着皮肤划过,一道狭长的血线立刻渗了出来。
其实伤口很小,并不疼。
可贺烬还是有一瞬间僵住了。
阮小梨,为了一个恩客,在威胁自己。
他看着脚下的人,想起他看着阮小梨那贪婪和满是利用的目光,手指慢慢收紧掌心,他没有说话,只是缓慢又坚决的摇了摇头。
可匕首抵得那么紧,小小的动作,脖子上伤口便从浅浅一道,慢慢加深,血色也跟着浓重起来,沿着他脖颈慢慢淌下,渗进了深色的衣领里。
真的有点疼了。
他不得不停下了动作,目光移向阮小梨:“我没办法放过他。”
言下之意,竟是你想动手,就来。
阮小梨手有些抖,贺烬还真是不把她放在眼里,这种时候还要挑衅。
“你真以为我不敢?!”
她紧紧盯着贺烬的眼睛,眼前浮现的却是他那天将那碗药递过来的场景。
“那天你逼我喝药的时候,我就想杀了你!”
她恨意如此真切,清晰的仿佛要溢出来,然后化成刀,扎进人心口里去。
其实贺烬知道的,当时阮小梨抓着簪子的手又凉又抖,他每每想起来,都会觉得喘不上气来。
她那时候一定又害怕又绝望,的确该恨不得杀了他。
可仇恨有时候也是好东西,至少阮小梨现在还站在他面前,尽管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,可她活着,就很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