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烬一怔,他知道自家母亲与付悉将军是忘年交,却不知道她们关系竟会如此亲密。
“如此,就劳烦嬷嬷走一趟了。”
“我明天就去……”
贺烬打断她:“现在就去。”
孙嬷嬷拿他没办法,只好答应,撑着地面站了起来,她看着贺烬:“又没人守着,侯爷也别太较真了。”
她心里很想让贺烬站起来走动走动,也或者坐下也成,总这么跪着怎么受得了,就算祠堂有蒲团,可也没比地面软和多少,这么久跪下来,膝盖说不定已经要紫了。
可贺烬显然没有这个想法,仍旧跪的笔直。
孙嬷嬷眼见劝不动他,只好叹了口气,抬脚往外走,临要出门,贺烬却又忽然开了口:“母亲那里可请过太医?”
孙嬷嬷糟糕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:“明日就有太医来请平安脉了,倒是不必再劳动一趟,你也不必担心,殿下一向康健,不会有事的。”
贺烬便没再开口,仍旧仰头看着贺家列祖列宗的排位,如同孙嬷嬷所说,这么跪着的确不好受,可他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长公主那句话。
贺家的声誉,是拿人命铺出来的。
他对自己的决定不后悔,也不动摇,但难免会有愧。
都说母子连心,这句话大约是对的,因为眼下长公主正伸手揉捏自己的膝盖。
孙嬷嬷已经不见了一下午,她也没问人去了哪,还能去哪?无非是去看那个不孝子去了。
现在还没出来,就真的这么舍不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