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撒谎。
许是因为失明的缘故,沈淮清的听觉和嗅觉都敏锐了许多,他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,她明明受伤了,可是她又说自己很好。
沈淮清轻珉薄唇,抑制住自己想要问到底的念头,他眉心蹙起,颇为艰难道:“那就好。”
她不想说的事情,他都不会问。
只是他有些厌弃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,就连看看她身上的伤重不重,也是不能。
见她不开口说话,沈淮清只当自己在这里打扰了她,他神情中染上两分落寞,果然对她而言,他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人,只要一日在这处宅子,她就永远高他一等,他们之间永远都无法做到真正的平等,若是两个人一开始就处在不对等的位置,那么一段感情又该如何开始?
“既然姑娘安好,在下便先离开了。”他清润的嗓音染上些许晦涩,嗓音也微弱的像是一阵遥不可及的风。
只是他才刚刚转身,身后人便忽然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,她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儿,轻轻地用脸颊蹭着他的后背,嗓音软绵绵道:“公子,别走。”
“公子,奴家现在很不好。”她侧脸贴着他的背,嗓音忽而低低道。
雨声淅淅沥沥,她就这样抱着他,动作中带着下意识的依赖和信任,沈淮清忽然清晰地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一点冰凉,她哭了。
方才不是好好的,怎么哭了?
他想要转身替她拭泪,可是她却不愿意,胳膊牢牢地锁住他的腰,像是害怕他忽然消失。
“姑娘,我不走,你放心,”他苦笑一声,终于妥协般道:“姑娘,在下不过是一个瞎子,全凭姑娘才能苟活,在下又能去哪里呢?”
她这才将信将疑松开了手。
沈淮清转过身,凭着自己的记忆,抬起右手举动轻柔地替她擦了擦泪,言辞轻缓安慰道:“姑娘,别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