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缰傻眼了，瞪着那碎了的太子玺，又瞪了一眼他家主子：“殿下，你这是……”皇子都是这么败家的么？好好的一块玉玺，他不稀罕可以送给他嘛，可以换许多银子呢。

宋墨舔了舔牙，从案前起身，一身玄色华服映得他面容白皙而冷峻，“是时候该去看看父皇了。”

那个曾将他囚禁、逼他练功、给他喂毒、利用他来筑固将山的父皇。

德明殿寝宫里，宣帝仰卧在床。

老太监福贵在颤颤微微地给他擦拭身子，如今宣帝生活不能自理，拉屎拉尿都得在榻上，可苦了他们这帮下人了。

更吓人的是，宣帝毒入骨髓，浑身溃烂，流血流脓，惨不忍睹。

“皇上，您忍着点儿，我给您上药。”福贵苦着一张老脸，由另一名年轻的太监帮衬着，将药膏一点点涂上龙体。

宣帝面无表情，眼神很空，没了丝毫活气儿，他这身子，早就没知觉了，哪还需要忍不忍。

擦完了药，福贵正欲退下，宣帝突然出声，嗓音暗哑，混浊的眸子里仍看不到光亮：“三皇子回来了？”

他早已是个过气的皇帝，已无人向他禀报国事了。

自宋宇辰伐梁，朝中之事皆由废了双腿的太子暂为代管，他是透过门外婢子太监们的耳语听到的。

老太监身子一僵，赶忙应声：“回皇上，是的。”

“他可还能行走？”他给他喂毒多年，毒液下行，聚集到腿部，若这个儿子也失去双腿，这大周江山当真是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