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陶相公,”他诚恳地礼道,“若您今日得空,不知下官可方便前去您宅第拜谒么?”
陶宜回眸看着他,莞尔一笑,颔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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酉时,谢暎从起居院离开后便直接寻去了桃蹊巷。
陶宜果然正在家里等着他到访。
两人见了面,谢暎便先向着对方恭敬地端端一礼,真诚地说道:“谢暎多谢先生这几年的教导,若是没有您,学生恐无今日。”
陶宜抬了抬手,笑道:“元郎言重了。你有今日,是你自己的功劳,也是官家的赏识。”
谢暎知道他这是在提醒自己不可师生相称,便道:“相公有相公的胸怀与眼界,但这份恩情,谢暎铭记于心。”
他万万没有想到陶宜竟然会是三司省主,而这样日理万机的人,却肯愿意花时间和精力来点拨他这么一个前路未明的寒门学子。
更莫说对方的确给了他很大的帮助。
陶宜的才学自不必说,无论是文思还是学识都令他受益匪浅,但最重要的是,若非因为陶宜,他也不能从两人的策论往来中猜到朝中的风向不定,所以即便是为了应试,他仍坚持了没有走“投新”或“效旧”之路。
那时文中的字里行间,他看得出陶宜的态度是中立的。
但奇怪的是,照今日的情况看来,陶宜本人实际上却竟然是维旧一派。
这也是让谢暎感到疑惑和有些不安的原因。
陶宜并没有再纠缠于道谢的话题,只是笑了笑,一边给谢暎递了亲手分好的茶,一边转而问道:“今日亚相问你家中是否有定亲的意思,你可明白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