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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脸——”

季弘远抢话,“让我加崽子咬的,当爷娘的不易,您懂的。”

说话的人:“……”他从没被孩子咬过,他不懂。

那人轻咳几声,“听说这一届的探花过目不忘,咱们这段时日听从圣人的吩咐,要整理过往的诰敕和制诏,刘舍人报了病退,你过来替他吧。”

季弘远了然,病退未必是真病,人家可以病,也可以回来。

陈嗣这是让人告诉他,老实点听话,才能往上爬。

季弘远心想,难为这老贼了,他啥都会,就是没学会老实。

圣人六十大寿后,可能是上了年纪,有些多愁善感吧,亦或是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。

继恩科后,圣人打算第二年分批次特赦天下,多行些为国为民之举。

武晟帝从前朝还没倒时征战,翻过年就是武晟二十五年,算起来发过的诰敕制诏数不胜数。

需要中书省分门别类整理出来,等圣人真下旨的时候,不能打了自个儿的脸。

这不是个小活儿,琐碎不说,还特别累。

就是季弘远这种过目不忘的,海量的诰诏看过去,都头晕眼花。

姚家没急着有动作,陈嗣也没急着提拔季弘远,季弘远自己也知道急不来。

因此直到翻过年到了春里,把近三十年的诰诏整理完,季弘远才能松口气。

与他一起整理的几个舍人,都跟被脱过一层皮似的,大都请了假在家休息几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