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原有近百个妇人,此时围住大门口,乱作一团。
又还有不知哪里得到消息赶来的妇人,有的连头发还没收拾,拿块头巾随便包住;
有的光着脚,衣衫褴褛,都从人堆里奋力挤出来,投入战团。
被推攘得歪来侧去的男人们此时声音也小下来,大都圆睁了双眼,看得一脸震惊。
还是方才那个山羊胡子,捋须的手太过用力,以至于扯了一把在手上,此时也无暇在意,直着眼睛;“这些女人疯了么?为个跟她们毫无利害关系的外人,竟然连命也拼上了?谁说女子无义气无烈气的?今日这些婆娘,简直活脱脱的义士。”
离着京兆府数十步远的地方,有一处高墙宅院,内有二层小楼。此时楼中站着二人,面朝京兆府方向,脸色沉郁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为首之人方颌豹眼,眉有煞气,“你跟我说,此事已经处置妥当,只需今日过来跟陈大尹通个气,便算了结。结果竟是这般状况?”
仲简在他身后,脸上仍如平时,没什么表情:“勾当请看,她们手里拿的黄纸,似是佛前抄经常用的黄麻纸。岁序九月,临近药师菩萨诞辰。城中习俗,女子相约供奉药师菩萨,为家人祈福。
卑职以为,这当是昨日之事,被一些街巷的女人社获知,正巧昨日各社为菩萨诞集会,彼此游说,情绪煽动,临时演变成今日这个局面。”
——所以不是蓄谋串联,不是有人兴风作浪。
“你倒看得仔细。”上峰笑骂一句,煞气一消,有可掬之态,“陈大尹怎么还不露面?若是依你所说,只怕也就是两三处相邻街巷的女人社串联而起,若是他再不驱散,惊动的人越来越多,到时候别牵连到我们头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