恒娘笑道:“多谢顾少爷信得过我。不过做我们这行的,最忌讳翻动客人私物。还请顾少爷劳动劳动贵手,不要让我坏了行规。”
顾瑀见她说得在理,只得作罢。李若谷却冷哼一声:“人自有手有脚,却四体不勤,终日好闲,其与豕牢之猪何异?”
顾瑀白眼一翻,反唇相讥:“天下之大,无奇不有。人有嫖妓的银两,却来争千八百文的常平钱,还敢自称读书人,我都替他脸红。”
李若谷正开了衣柜,将自己卷好的纸插入其中一个直口长身圆瓶。
恒娘一眼瞥去,见瓶里已有数卷绢纸。顾瑀话音一落,砰地一声传来,差点吓了恒娘一跳。
李若谷大力关上柜门,回头瞪着顾瑀:“你这话说谁?”
顾瑀嘻嘻笑道:“我说谁,谁自己心中明白。少爷还要去跟佳人相会,懒待跟无关人等磨牙费时。”一甩手,扬长而去。
李若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,脸色渐渐恢复平常,胳肢窝里夹了几本书,也出门而去。
楹内一时只剩恒娘与童蒙。
恒娘放完顾瑀和余助的衣物,便到了李若谷与童蒙的床铺。
经过童蒙床边时,顺口问了一句:“童公子怎的病了?可有什么要紧?请了医科的大夫么?”
太学开设医科,有太医署的医学博士过来授课。若有学子生病,正好近水楼台,由医科师生诊治。
童蒙摇摇头,道:“多谢薛娘子关切。就是昨夜感了些风寒,休息半日即可,并不碍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