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5章 眼见他楼塌了(上)

若她的猜想为真,她忽地明白她死前的几年,谢兰因性情大变并且对谢清知下死手的原因。

郁棠此刻心中所想,贺迟全然不知。

“亲子鉴定。”

“谁和谁?”

“你不觉得谢向荣待谢清知,过于好了么?甚至远远超过自己的儿子。这种情况,要么是愧疚,要么是……”

“要么是什么?”

“谢清知是他的儿子。”

正舀着凉虾的贺迟差点被呛住,他惊诧地看着郁棠。

“对了,你对她说了什么话?分明前一秒还盛气凌人,下一秒就像只蔫坏的气球。”

郁棠目光悠远,她轻声说:“老夫人让我背《论语》,不知是里面的哪一句,让你教出了一个爱吃女孩心肝的女儿呢?”

贺迟半张着嘴,难以掩饰心中的惊愕。

“原来猎人他……”

“在猎人和他餐桌上的客人眼里,小女孩是世间门最纯净的载体,可以供他们发泄那些隐秘的恶意。”

“他们怎么敢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?”

“你不好奇那些消失的内脏去哪里了吗?”郁棠顿了顿,接着说,“被他精心烹制成所谓的美味……”

贺迟愣了愣,他震惊地问:“他们竟然还聚在一起……”

“大概是人生过于顺遂,各种欲/望都轻易实现,因此只有跨过道德伦理的底线,才能让他们感到愉悦吧,对他们来说,这并算不得什么惊悚的事。”

他们真该死,贺迟在心里暗暗想。

“我可以为你做什么?”

“你不需要做什么,活着听我说话就好,这些话,我只能和你说。”

这是他们共享的秘密,贺迟默然,见她这样辛苦,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,他实在煎熬。

两人在公交车站等了许久,终于等来了要坐的那辆公交。

两人在最后一排落座,郁棠坐在窗边,她习惯地分出左耳机,塞到贺迟手里。

耳机里传来轻快的歌声,郁棠心里的郁气去了不少。

车窗玻璃倒映出她脖子上的平安符,郁棠莞尔,她说:“说来奇怪,我记得我们分明是无神论者,怎么如今也事神佛?”

贺迟记起,从前他也这样和郁棠坐公交车,那时他还在郁棠名字旁写他的名字。

“我们……”

贺迟转头看郁棠,却见她的脑袋悬在空中,摇摇欲坠,在她的脑袋快要撞上玻璃的那时,贺迟眼疾手快地把自己的手贴在车窗上,因此郁棠仍能继续她的小睡。

最近这几日,郁棠大概很难睡得安稳,看着她的黑眼圈,贺迟在心里轻轻叹气,将郁棠的脑袋放在他的肩膀上。

“不论保你平安的是满天神佛还是旁的,只要能保你平安,我愿意做这无谓的信仰,郁棠……我最初关于你的愿望,是希望你活着……”

“可是后来,我发现我愈发贪婪,我不仅想要你活下去,更想要你的人生永远是鲜花着锦的日子。”:,,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