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早已将信任交予彼此。
一个眼神,一个动作,足够读懂对方。
所以此处无声,胜过有万千言语。
“程之朗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,以为是在对我行善。”
即使情绪已稍平复,可一提及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罪魁祸首,昂德还是无法真正保持时过境迁的平和,他咬紧了牙关,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,恨不得要用最体现内心愤怒的词汇来描述。
“可明明他才是苦难的最根源,当初是他隐瞒在先,欺骗在前,哪怕是旧事重提,都无人苛责过他的半分不是,反而施加在我母亲身上的那些真假参半的诋毁和肆意妄为的强权,足以毁掉她的一生。”
程之朗从未直面过他自己的错误。
起码昂德没有看到,也没有听到他的哪怕一句抱歉。
他甚至不许昂德常去见莫嘉娜,只说多看无益,还频繁地更换疗养院,莫嘉娜经过多轮治疗,毫无起色,甚至越来越严重,原先还能依稀认出些人,保持住短效的记忆,现在则喜怒无常,完全成了个疯子。
程之朗就是个薄情寡义的感情骗子。
他打温情牌,笼络人心,实则心比石头还硬。
昂德自然看不惯他这样的虚伪做派,很长一段时间都刻意与程之朗对着干,只要听到他说东,就一定偏要往西,这是极为幼稚的报复手段,但可悲的是,昂德除了用这种方式,再无他法能撼动分毫。
哪怕能让程之朗有片刻的烦心、恼怒。
昂德都觉得前头十数年的艰辛能抵消掉分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