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休息的地方,吃饱喝足,准备休息时,薛又白和往常一样,贴在了怼怼身边睡觉。他们两只狍子挤在一起。薛又白扭着头,看向怼怼时,忽然发现怼怼的头顶上,两只毛茸茸的大耳朵中间,多了两小截毛茸茸的短短的小桩子。
薛又白抬起蹄子,忍不住摸了一下。
是软软的,也是毛茸茸的。
这是茸!
怼怼今年开始长角角了。
怼怼的两只角角应该才刚刚开始发芽,非常的短,如果不是近距离看,薛又白都没有发现。此刻,怼怼的两只角角是刚刚长出来的,上面还有一层毛茸茸的茸。它的角角还没有变得坚硬,是软软的,手感极佳。
薛又白爱不释手,忍不住多摸了几下。
怼怼被薛又白莫得非常不舒服,但是它没有动,也没有躲,继续让薛又白来摸它的角角。甚至,它还担心薛又白摸着不方便,主动地把自己的脑袋往薛又白面前又多送过去了一些,让薛又白摸得更方便。
薛又白脸上带着微笑,沉浸着撸狍子角角的快乐中了。
等他们四只狍子,再次出发赶路时,薛又白跑到了狍子舅舅身边,仔细地打量着它的头顶,很快就发现,狍子舅舅也长角角了。
狍子舅舅的两只角角,比怼怼的要更短更隐蔽一些,上面裹着一层毛茸茸,看起来更加脆弱,薛又白抬着梯子摸了摸,怕给狍子舅舅摸坏了,很快就收回了蹄子。
他看完了狍子舅舅的角角,又悄悄地打量了一下狍子“舅妈”的角角。当然,只是远距离,他对狍子“舅妈”虽然熟悉,但是不会越界。他知道狍子“舅妈”的容忍极限在狍子舅舅身上,薛又白自然不会去挑衅对方。
等薛又白观察了狍子舅舅和狍子“舅妈”的角角,回到了怼怼身边时,就对上了怼怼一双充满了幽怨的眼睛。
那一双水汪汪的漂亮的大眼睛中,装满了对薛又白的控诉。怼怼浑身上下左右、三百六度无死角地都在控诉薛又白,控诉他渣!
怼怼:“有我还不够,还要去摸别成年雄性狍子的角角!”
薛又白明白了怼怼的意思,急忙开始哄怼怼。
他一边用蹄子摸怼怼的角角,一边在心中感叹:怼怼太争强好胜了,就连摸角角这种事,也不能输给其它的成年雄性狍子。
因为新奇地发现怼怼和狍子舅舅它们都长出了新的角角,又每天可以撸一撸摸一摸,薛又白的注意力被转移了,加上他的头顶上再也没有出现那股莫名其妙地痒痒感觉。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,忘得一干二净。
直到有一天,他去小河边喝,看到小河水面中自己的倒影,才震惊地发现,他自己的头顶上,也长出了角角!
他头上的两只角角也是刚刚长出来不久,非常非常地细,上面有更加细小的绒毛,直挺挺的,插在他的头顶上,像是顶着两根针。
薛又白非常欢喜,高兴地在河边用蹄子踩水,溅起一串串的水花。
他玩着玩着,忽然想起来,这几天在他撸怼怼的那两只长满茸的角角时,怼怼有时候也会抬起蹄子,戳几下他的头顶。
他以为怼怼只是礼尚往来随便摸几下,完全没有往自己脑袋上长出了角角来想!
有了角角的狍子,就代表着快要长大成年了。薛又白也慢慢地反应过来了,前几天他头顶上那股莫名其妙的痒痒感觉,就是他要长角角的感觉。可能是因为他是今年第一次长角角,和怼怼、狍子舅舅其余三只已经长过角角的狍子感觉不一样,所以只有他会觉得痒痒,想要去蹭树。
薛又白趴在小河水边,看着河水倒映出来的自己,对自己头顶上那两只还非常非常细小的角角非常满意。
他现在是一只亚成年的小狍子,和去年的怼怼一样大。第一年长角角的小狍子们,它们头顶上的角角都是笔直的、不分叉的角角,像是两根比较粗的针。去年怼怼的角角,就是这样形状的。
等到今年,薛又白从亚成年成功渡过到成年之后,明天开始长角角时,就会长出会分叉的角角,代表自己是一只成年雄性狍子了。
那样的角角,被称为“三叉角”,去年的狍子舅舅和狍子“舅妈”,都是那样的角角。看起来分的威风凛凛,冬天从头顶上脱落时,也把雪地砸出了两个坑。
薛又白对于自己的角角非常满意,每次路过小河水时,都要在河边对着水面“照镜子”,美滋滋地欣赏好半天。
随着时间的推移,薛又白他们四只狍子头顶上的角角也越来越大了,看起来也越来越坚固了,只是两只角角上面,还包裹着一层茸。
于是,怼怼和狍子舅舅,经常拉着薛又白一起去找树干蹭角角,开始磨角角上的茸,顺便把角角上分泌的气息留在树干上,标记他们四只狍子的不是领地。
一举多得,非常便利。
薛又白角角上的茸,还没有彻底褪去时,薛又白他们四只狍子,在森林里遇到了薛又白的狍子妈妈。
薛又白:“!!!”
自从去年,他们和狍子姥姥、狍子妈妈走散之后,在这边森林里走了怎么久,都没能再遇见彼此。狍子生活的范非常地广阔,一旦分开,寻不到彼此的气味,可能很久也不会再见面了。
薛又白看到狍子妈妈后,非常地激动。
可是,他却不敢靠近狍子妈妈,因为狍子妈妈跑到这边密林里,是来产幼。
又到了一年一度,母狍子开始生育幼崽的季节了。每年这个时候,狍子妈妈们会把前一年一直带在身边的小幼崽驱逐离开,让它们自己独立。狍子妈妈们将不会照顾去年诞生的狍子了,它们要照顾今年新出生的小生命。
薛又白已经不是小狍子幼崽了,它现在已经是一只亚成年小狍子了,已经超过了需要被狍子妈妈照顾的年纪。虽然去年他们母子分开,是因为意外情况,但是那些母子分离的时光,已经没有机会再次弥补了。
狍子妈妈认出了薛又白,也认出了自己的弟弟。
它似乎很高兴,但是没有继续靠近它们。只高兴地朝着它们“嗷嗷嗷”地叫了几声,似乎是告诉他们,狍子姥姥他们也在附近,让他们去寻找。
薛又白他们四只狍子没有立即出发去找狍子姥姥,而是留在了距离狍子妈妈很远的一个位置,等到了狍子妈妈产下了小幼崽。
薛又白透过树叶,看到了两只毛茸茸、小小的小崽崽,它们也是双胞胎,都是非常健康的宝宝。
它们两只都趴在地上,彼此相距几米,狍子妈妈像去年照顾薛又白和弟弟娇娇一样,不停地跑来跑去,喂两只小崽崽喝奶奶。
在确定狍子妈妈平安生下薛又白的两个小弟弟后,薛又白他们四只狍子又开始继续赶路了。狍子妈妈在天后,会带着两只小幼崽归队。薛又白他们四只狍子没有必要继续等下去了,也许它们运气好,会遇到狍子姥姥。
果然,薛又白他们四只狍子的运气非常好,走了三天路程后,他们真的遇到了狍子姥姥,还有薛又白的双胞胎弟弟,娇娇。
弟弟娇娇和薛又白的身高差不多,头顶上也长了两根笔直的角角,它也进入到了亚成年时期,它也不会再被狍子妈妈照顾了。只能远远地跟在狍子姥姥的族群后面。
今年的狍子姥姥,也生了两只小幼崽,这两只小家伙看起来已经出生有半个月大,身上有着白色的小斑点,看起来像是小梅花鹿幼崽。它们欢快地跑在狍子姥姥身边,找妈妈吃奶奶。
狍子舅舅看着自己的两个弟弟,非常激动,它终于回到了它的妈妈身边。
薛又白却看着这两只小家伙开始头疼。一个狍子舅舅已经让他经历磨难了,现在他又多了两个舅舅。而且,薛又白看到他这两位小舅舅,仰着头,噘着嘴,嘴唇却没有碰到狍子姥姥的身体,正在喝着空气。可是,它们毫无觉察,喝空气喝得分起劲。
薛又白:“……”
他已经开始担忧他这两位小舅舅的智商了。
找到了狍子姥姥,狍子舅舅和薛又白正式归家了。怼怼作为去年已经被接受过的外来雄性,狍子姥姥并没有为难它,也很快就接受它了。
但是,至今还没有正式转正的狍子“舅妈”,却遭受到了狍子姥姥的驱逐。
狍子“舅妈”看向狍子舅舅,在用眼神向它求救。
狍子舅舅:“……”
它别扭地转过了头,躲开了狍子“舅妈”的视线,没有和它对视。不过,它还是找机会,悄悄地靠近了狍子姥姥,声音很低地“嗷嗷嗷”地叫了几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