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肚子已经饥肠辘辘了,他记得猫科动物也偶尔有吃草的习惯,动物园里饲养的雪豹还吃过大白菜。
如果到了最后,实在不行,他也只能去吃草了!
薛又白转头,看向四周山坡上半枯黄的草。这些枯黄的草中,也夹杂着一些绿色的刚刚长出来的草,但是这些小草,看起来干巴巴的,上面还有一层沙土灰,薛又白非常嫌弃。
悬崖峭壁的山坡和沟谷里,一切都是灰蒙蒙黄秃秃的,这可能和高原的沙尘天气有关。薛又白最终看了一眼那些草,还是很嫌弃,决定再去山坡附近找找有没有其它的小型猎物。
他顺着山坡走了一路,还真的遇到了几只活蹦乱跳的小型猎物,以高原鼠兔居多。但是,最终薛又白都是空手而归,什么也没有抓到。
最终,他不得不承认,他这具小幼崽的身体,没有办法灵活敏捷地捕捉到猎物。没有小型猎物填肚子,薛又白只能饿肚子了。
饥饿的受不住了,薛又白在斜坡上,找了一片看起来比较顺眼的草地。他低下头,歪着小脑袋,用小牙去咬那些草叶子了,一口一口,干巴巴地嚼着。
“咕咕……”
还是好饿。
他咬了咬牙,又吃了一口。
非常不好吃,他想吃肉。
薛又白耷拉着脑袋,没精打采,又低下小脑袋,用小牙去啃草叶子。
就在这时,薛又白忽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,似乎从头顶的天空上传来的。薛又白立即就肚皮贴地,飞快地趴下了,把自己尽量地缩在草地里。
高原凶猛的猎鹰,是雪豹幼崽的天敌,遇到这样的天敌,雪豹幼崽很难自保。
薛又白趴在草地上,紧张地心都在跳。
但是,他隐约觉得,这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劲,头顶上传来的声音,不像是猎鹰的声音。
薛又白缩在草地上,没忍住好奇地抬起了头,看向了上方声音传来的地方。
随后,他就看到,在他面前那座百丈高的悬崖峭壁最顶端,有一只身形健硕的成年雄性雪豹,正在追一只拼命奔跑的岩羊。
那只岩羊在悬崖峭壁上极速狂奔,身后跟着的那只雪豹紧追不放。
那只雪豹的速度极快,几乎眨眼睛就缩短了它们二者的距离,然后,那只雪豹纵身一跃,一口咬住了岩羊。
岩羊拼命挣扎,不肯妥协,瞬间,它们两个就从百丈高的悬崖峭壁顶端,一跃而下。
薛又白仰着小脑袋,都看呆了!
咬住岩羊的那只雪豹,对于突然的坠落丝毫不慌,它身后长长的大尾巴开始调整身体的平衡,迅速地掌控了这场高空坠落的主动权。
它咬住岩羊的嘴一直没有松开,在它们即将坠落在悬崖峭壁的第一个大断坡时,那只雪豹从容不迫地调整姿势,稳稳地四脚落地,并且用嘴控制着,让岩羊比它先落地。
岩羊重重地摔在山坡上,但是它没有死,它还在拼命地挣扎向前翻滚想要逃跑,那只雪豹一直咬着它没有松口。
纠缠的它们,翻滚了几圈,顺着断坡滑了下去,再次从断坡的断崖上又一起向下坠落了。
那只雪豹依旧没有松开那只岩羊,它飞快地调整自己的姿势,长长的大尾巴甩在身后,高高地翘起,跟着岩羊一起在空中不停地旋转、翻滚,像是一个高速旋转的飞盘。
而且,每次落在断崖斜坡上时,那只雪豹都能恰好让自己的四只脚落地或者让那只岩羊先落地。
它掌握着这场坠落的控制权。
再一次坠落在悬崖断坡上时,那只雪豹飞快地松开了咬着岩羊后臀的嘴,直接趁机借力,飞快地换了位置,咬住了那只岩羊的喉咙。
那只岩羊还在挣扎,惯性让它们两只再一次顺着断崖向下坠落。
在百丈悬崖峭壁下面吃草的薛又白,仰着头,震惊地看着高空之上这惊人的一幕。
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,第三次高空中坠落的那只雪豹,还在有条不紊地翻滚着它的猎物。它们每一次撞击在悬崖峭壁上的凸起石头上时,都是它的猎物先撞上去。
它在拿它的猎物当缓冲垫!
再一次落到断崖的缓坡上时,那只雪豹已经完全掌控了它的猎物,它甚至还在山坡上,叼着猎物的喉咙,翻转着猎物来缓冲它们的惯性。
很难想象,这个时候,从百丈高的悬崖上坠落下来,那只雪豹活着,那只岩羊也还在挣扎。
因为坠落的惯性和冲击力,它们再一次从断崖缓坡的断裂面掉了下去,一路顺着悬崖下面沟谷的坡度,滚落了下来,然后再一次坠落。
好巧不巧,就落到了薛又白啃草地方的正前方。
薛又白趴在草地上,一动不敢动,紧张盯着前方。
他看到,那只雪豹不慌不忙地调整猎物的位置,让那只岩羊的身体先重重的砸在草地上,然后它稳稳地坐在了那只岩羊的身上,像是坐在了一张厚实的缓冲垫上似的。
它姿势威猛无比,优雅高贵,像一位傲视这个世界的王!
然后,薛又白就看到,那只雪豹,弯腰低下头,果断地咬断了那只岩羊的喉咙。
一路从百丈悬崖上摔下来的奄奄一息的岩羊,终于结束了折磨,被了结了性命。
薛又白缩在草地里,紧紧地盯着那只强壮健硕的成年雪豹,一动不敢动。
刚才那从天而降的震撼一幕,让薛又白心生恐惧。
但是,即使薛又白已经尽量把自己藏起来了,那只成年雄性雪豹,依旧是敏感地觉察到了薛又白的存在。
它坐在自己猎物的上,转过头,泛着蓝灰色光泽的双眸,盯上了薛又白。
和它对视的那一瞬,薛又白靠着直觉认出来了!
是怼怼!
它是怼怼!
这只从天而降的雄性成年雪豹,是怼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