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年,那家伙总是在半路上与我“巧遇”的,最不济在“银锭观山”前也会出现了……
起初二表兄还总调笑我们几句,可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,甚至坦然道“原本便是我娘子,她落生不满一周岁便已换了帖的”,似乎唯恐不能昭示天下,二表哥本以为憋了个宝,结果被他这么坦荡荡的认了,反倒没了打趣的兴致。
不给自己留退路,也不给我留退路,是他一贯的表达方式。
而这回,居然到现在还不见个影儿……
……
想着心事,渐渐就落到后头,二表哥踱到我身边,桀桀笑道:“妹妹今日心不在焉啊。”
我横他一眼,着意放平了语气说:“才没有。”
他继续惹厌地笑说道:“今日奇了,走出来这许久,怎地还不见龙骧兄?想与他耍笑一番竟也找不见人呢,妹妹与他莫不是……”
我在心里白眼向天,恨他居然一猜就中,当然口里是不能认的,于是胡乱一指,以惊喜的语气打岔道:“呀!美人!”
他立马转头,还真是“巴普洛夫的狗”啊,目光到处,口里“咦”了一声,又“哈”的一笑。
诶,我随手指的方位,不远处的银锭桥头,居然真的立着一人,但见那人身材修长,着一领白缎子梅竹暗纹圆领襕袍,腰上扎了白玉雕花大带,头上束着银翅东珠发冠,披了皎洁的月色,当真是清扬潇洒,风流俊逸,往面上看,美如冠玉,润比明珠,不是别人,却正是前几天才刚见过的当朝太子!
我尴尬收回手指,与二表哥对视一眼,他的笑容似有深意。
太子一直朝这边儿望着,这时快步迎上来,启唇一笑,团揖道:“巧遇,幸甚!”语声清越。
大伙儿赶紧还礼,称呼的话还没出口便被他拦了,他笑道:“今日我与小章瞒了人出来观灯走桥,幸遇诸惠连,还请勿要声张才是。”又道:“自家姨昆弟,何用多礼,兄弟相称岂不亲切?”望我一眼,含笑颔首。
两位表兄领头施礼,应道:“敢不承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