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哪怕一命换一命,也在所不惜。

护士又出来了两次,手里同样拿着病危通知书,虞顺头也不抬,紧紧握着手里的玉佛,祈祷上苍再眷顾一次闻祈。

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,终于,手术室的红灯暗了下去,这次出来的是主刀医生。

在他说出“the patient is teporarily out of danger(病人暂时脱离生命危险)”这句话时,虞顺的腿一软,差点没站稳摔了下去,朋友眼疾手快地扶住他,同样也是松了口气。

闻祈在重症监护室待了一个多月才有转醒的迹象,期间心脏骤停三次,紧急抢救五次,病危通知书又下了两次,好歹是从死神手中抢回来了。

这样劫后余生的感觉,乃至以后许多年,虞顺想起来仍是心惊胆战,辗转难眠。

闻祈刚醒,身体还很虚弱,全身上下几乎没地方能动,只有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虞顺看。

虞顺吸了吸鼻子,握住他的手,试图传递热量,可惜那只手太凉了,怎么捂都捂不热。

手心传来一瞬即逝的酥痒,是闻祈动了动手指。

他在安慰他。

虞顺站起来,俯下|身,将耳朵贴在闻祈的左胸口,肌肤之下是虚弱却又清晰的心跳声。

但凡子弹再偏一点,直穿心脏,闻祈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。

他靠着这个声音,熬过了三十多个日夜,八百二十个小时。

他的声音沙哑,带着余悸,说,闻祈,你的心真狠。

被留下的那个人,脑子清醒的那个人,才是最痛苦的。

又过了一个星期,闻祈又恢复了一些,可以开口说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