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腿伤成这样,能不管你吗?”真真呼呼喘着气回答。
“可你之前不是一直记恨我,不理我吗?”
“我记恨里你什么?”
“。。。初三时我捉弄过你。。。”贺云聪有点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。
“我没记恨。”苏真真以下一颗龙爪槐为目标,准备走到那里就稍稍休息一下。
“没记恨为什么一直不理我?”
“我怕你再捉弄我。”苏真真斜睨了他一眼,“你看起来挺瘦的,怎么那么重啊?”
“拷!我是男生唉!你以为和你们女孩子一样像棉絮似的轻飘飘啊!”
“你说不文明用语!”苏真真恼地用脑袋顶了一下他的下巴。
“哇!疼!”贺云聪歪着下巴叫道:“我什么时候说不文明用语了?”
“你刚才说‘拷’!”真真气呼呼地把他扔在龙爪槐下的花坛上。
“我有说吗?”
“有!”
“哦——那你也说不文明用语了。”
“胡说!我从来没说过!”
“你刚才也说‘拷’了!”贺云聪的腿似乎疼的不是那么厉害,竟然有心情在这咬文嚼字!
“我。。。我那语境和你不一样!不是一个意思!”苏真真气的跺脚,“贺云聪!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这儿?”
“扔吧!扔吧!”贺云聪耍赖地往花丛里一躺,“如果我的腿残废了,都是你的错,你就等着内疚一辈子吧!”
“你!!”苏真真对完全恢复本性的贺云聪毫无办法。她咬牙切齿地将他从花丛里拉起来,“快走!”为今之计,唯有快点把他送到医务室,自己才能解脱。
热热的日头下,两人又默默走了会儿。
“苏真真,开学到现在你丢了几样东西了?”贺云聪突然又开口问。
苏真真的身体明显一紧,沉默着不说话。
“没有特别重要的东西丢了吗?”贺云聪继续追问。
苏真真停下脚步,转过头说:“你又把我丢的什么东西给藏起来了?”
贺云聪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过头,凑在她颈项间的脸颊如触电般被两片柔软芬芳的唇轻拂而过。
“啊——”苏真真捂着嘴,惊叫着一把将贺云聪推了出去。毫无准备的贺云聪呯——地倒在草地上。
他痛苦地抱着腿蜷成一团,又有新的鲜血从他指缝间不断渗出。
最初的慌乱过去之后,苏真真立刻跑到他身边,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说:“对。。。对不起。。。你还好吗?”
贺云聪慢慢抬起头,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,只有一对漆黑的眼珠子依然晶亮,“谋杀。。。苏真真你这是谋杀!!”
“对不起!对不起啦!”真真急的快要哭。好不容易把贺云聪从地上拉起来,重新背好,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流了下来。
“别哭啦,”贺云聪看着凝在她尖尖下巴上的水滴说:“我死不了!我这个人,命硬着呢!”
苏真真依然流着眼泪,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,并不单单是为了贺云聪,只是眼睛酸酸的,眼泪就这样不听话的一颗一颗落了下来。
终于到了医务室,校医看了贺云聪的伤口后,一边夸讲苏真真勇敢,一边数落贺云聪顽劣的没分寸,竟然把膝盖伤成这样!
用双氧水消毒伤口时,贺云聪咬着嘴唇冷汗直冒,但他愣是一声也没吭,乖乖的凭医生摆布。苏真真知道那是有多疼的,光是看一眼那伤口,她都想惨叫,何况是用双氧水和酒精对着伤水清洗!所以,她也暗暗佩服了一下贺云聪,不管平时怎么顽劣,他都是一个很有骨气的男孩子。
终于把伤口包扎好,校医让贺云聪在医务室里休息,下午就不要再去上课。苏真真和医生打了招呼准备先行离开,躺在床上正喝着盐开水的贺云聪忽然叫她。
“又怎么了?”苏真真不情愿地走到他身边。
贺云聪眨了眨眼睛,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色的小铃铛,“这好像是你很喜欢的东西吧?丢了之后竟然都不找一下吗?”
“啊!我的铃铛!”苏真真指着铃铛叫道:“我的铃铛怎么会在你那里?我一直都别在校服口袋上的啊!”
贺云聪苦笑道:“别在校服口袋上?那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吧!难道你一直没发现铃铛不见了?”
苏真真低头看了看自己校服的口袋,“啊!真的不见了!什么时候掉的!我怎么不晓得!”
“真是个糊涂鬼!”贺云聪将小银铃放在她手心里说:“这回可要收好了,下次也许就没这么幸运被我捡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