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林幽深,小 说 网:
暗夜澈急追到山脚之下,白色身影却早已消失无踪。
重重得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,慌乱而又急促。过了很久他才意识到,那正自己的呼吸。
山脚下是大片的月兰花,正是月兰开的最娇艳的时候,成片的淡紫色将远处的山也映得紫气盈盈。
暗夜澈无心欣赏兰花,只是步履沉滞地向草舍走去。
推开门,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溢了出来,暗夜澈心中微微一荡,向小榻上的粉色枕头望去。
若霞花枕,林嘉若亲手为他缝制的。那一夜,他曾拥着她卧枕而眠。
如梦般的一夜,也许再不会有了。
笔洗里的水渍早已干涸,翠玉镇纸下的画却如同新露般鲜透。
少女抱着软软的花枕坐在梨木门前,眉心微颦,明眸如漆。
暗夜澈轻轻移开纸镇,将那画举在手中望了良久,终是又放了回去。
心慢慢平静下来,呼吸也重又变的轻缓。
草舍周围并无人迹,方才的笛声与白衣人难道是自己的错觉?
暗夜澈又在草舍四周细细查看了一遍,那人影就如同蒸发般消失无踪。
无暇再去仔细追查白衣人的踪迹,他理了理发冠衣衫,沉步踏上了去往长青殿的密径。
暗夜澈融在月兰花丛中的背影渐远,银发在微风中如丝般飞扬。
草舍的门却再次被推开了。
白衣人走到案前,凝视着那副画。
他也轻轻移开了纸镇,却将画卷了起来放入袖中。
长青殿里焚的是樱落。
暗夜王最爱的香。
初闻,似是樱花温柔的香气。再闻,一股莲花特有的清洌便渐渐从闻者每一处毛孔中悄悄渗了进去。
清洌而温柔,这就是樱落。
金纱帐中不断传出沙哑的咳声,两边的侍人和宫女捧着药和雪白的丝巾,满脸愁云。
暗夜澈不声不响地走到帐前。
“太子殿下!”
“都下去吧!”暗夜澈轻轻挥了一下衣袖,将鼻前那他自幼便不喜的香味挥散。
侍人宫女们依言退开,现在的暗夜王宫中,谁敢不听太子的话?
掀起纱帐,暗夜王闭眼躺在明黄色的褥被之间,脸色苍白,两颊却透着一抹异红。
虽然带着病容,他的发还是那么漆黑,眉宇还是那么清朗。
林凡长的真像父王呵!暗夜澈跪在床边默默望着他从不曾这么细看过的父亲。
那么,他一定也很像父王吧,他与林凡本就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。
暗夜王又轻咳了起来。
他拿起一块丝帕轻轻为他拭去唇边溢出的血丝,原来父王的病已经这么重了吗?
暗夜王微微睁开双眼,眼神虽黯淡却并不散乱。
“阿澄,你来了!”
暗夜澈的背一僵,并未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