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

既然是泸州人.....

钟岐云想起白日里温旬阳和沈谙二人提到的那位公子,与胡府世代不和的五大家之一的泸州张家小少爷 张枕风。

泸州口音、不怕惹事,若是在这其中找一位能够这般无所顾忌的人来,钟岐云想,只怕也就只有这个小少爷了。

心思一转,还不待眼前之人先开口,他便又继续笑道:“张公子适才误会了,胡小姐蕙质兰心、温婉动人,还是杭州城有名才女,我怎会瞧不上?哎,鄙人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,是我配不上小姐,哪敢存着甚么心思?”

左右这是胡宁蕴的生辰宴,闹得难看总归是不好的,钟岐云还没这么没有眼力见儿。

原以为那番不客气的回怼,跟前这个张家少爷会气急,哪知这人却没不怒反笑,又上前了一步,靠近了钟岐云些,道:“你认得我?”

说罢他又道:“兄台谦逊了,我适才偶然听见你他们唤你钟兄,那我也也这般叫你吧。”说到这里,张枕风又挑了挑眉,继续道:“钟兄生得高挑,眉目唇齿皆是俊秀,这般青年才俊,怎么有配不上之说?只怕兄台是心有所属不想配上罢了。”

张枕风长了一凤眸,此刻这双带笑的眼牢牢着望着钟岐云,眉目间皆透出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。

这笑意,却莫名让钟岐云有些膈应,不着痕迹地瞧了眼被拉近了距离,钟岐云眼中的不适一闪而过。

他对张枕风一无所知,就只是听了别人提过而已,不知其品行,也不知他的脾气。自然就没曾想这人被他回怼了一句居然是这么个反应。

钟岐云顿了顿,看不透他这是个什么意思,旁人不找,偏偏来找他麻烦,钟岐云心思百转,但一张笑脸就还是依旧,思量几秒,他胡诌道:“张公子说笑了,就是觉得配不上罢了。而且鄙人虽说没曾见过张公子,但还是久闻大名,朋友也时常谈起张公子英朗不凡,今日得见果真如此。”

“哦?”张枕风挑眉笑道,“英朗不凡?外间都是这般传我的?那除此之外,钟兄还听了旁的什么吗?”

旁的?钟岐云哪里听过这人的事,知道这人也是今天而已。

想来这人是还想听些溜须拍马的话,钟岐云自然是信手拈来,一番夸赞之后,钟岐云压下心头隐隐不耐烦,总结道:“张公子如此风流倜傥,气质不凡,想必让不少女子为您倾心吧?”

“气质不凡?”张枕风闻言哈哈大笑起来,随后那双凤眼又滴溜溜转到不远处的谢问渊身上,道:“就不知比之尚书大人,如何?”

钟岐云嘴角一抽,看着眼前人的眼神都变得复杂了。

难不成这张枕风是个自恋的?这还想来和谢问渊攀比?

虽说钟岐云对男人美丑没甚么研究,也不感兴趣,但就算他是个傻子也觉得这人和谢问渊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。

但是这人又故意提及谢问渊......要么真是个注重外表的傻叉,要么这人就是故意如此。

张枕风自然不是傻的。能让张思学这么喜爱的儿子,怎么可能是个傻的?

钟岐云心里看得通透,到这里,钟岐云哪里还不晓得这人是故意如此的。

四周的人本就在有意无意地注意着这边的热闹,钟岐云对张枕风了解不多。但其余的人就知道不少了,张枕风身在张家,又是张思学的老来子,生得好看性子机敏,自是打小千娇万宠、学得天不怕地不怕,就算对阵官家大人,他也是我行我素得紧,而他在外诨名谁人不知?

在他找上钟岐云时,就有不少

人佯装不见,背地里都在看好戏了。都是在充斥着纸醉金迷、声色犬马的十里花柳场中走过无数次的,哪个不喜欢乐子?

而现下这人又刻意提到了谢问渊......

这更是有看头了,他们不敢惹谢问渊,但这小子敢啊,此时不看好戏又待何时?

谢问渊是知道一些张枕风事的,不过就算是张枕风刻意引火烧来,饶是周围人视线频频,谢问渊也依旧端着茶盏,细细品茗,不动如山,更甚至没打算出声应对搅和进去。

这种事情他自是不屑于参和,但他倒是有些许好奇钟岐云会怎么应对这个张枕风。想到这里,谢问渊眼角微微带笑,又继续与胡岩章聊了些近日胡府来往之人。

钟岐云循着张枕风的视线望去,自然是看着与胡岩章谈笑自若的,置身事外、事不关己的谢问渊了。

看来这人是知道他和谢问渊认识,才来故意找的麻烦,也不知这人是不是与谢问渊有些仇怨?

但无论如何,钟岐云却是有些不耐烦了,又回头看着眼前这人,与张枕风对视着,倏而,钟岐云脸上笑意更深了,就连八面玲珑的双眼也眯了起来。

“自然是差得远了。”钟岐云如是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