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裸的后背,是雪似的颜色,洁白莹亮,乌黑的发散落不少,只衬得更是玉润一片。
薛放离动作一顿。
“王爷,真的不疼吗?”
江倦太害怕了,他的两只手放在枕上,抬头看薛放离,因为他的动作,头发从后背落下,漂亮而纤长的脖颈也露了出来。
薛放离没说话,只是盯着江倦看。
“……王爷?”
薛放离不搭腔,江倦更害怕了,忍不住喊了他一声。不知道过了多久,薛放离才道:“嗯,不疼。”
江倦信了。
结果下一秒,住持开始施针,后背处的痛感还是让江倦轻吸一口气,他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攥紧枕头。
不攥还好,这么一攥,江倦的睫毛倏地一颤,又凝出了水雾。
“……好疼。”
江倦的左手不自然地蜷起,他忍了一路,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,痛得眼泪一颗又一颗地往下落。
再怎么怕疼,针灸也不该疼成这样,薛放离低头看他,倏忽间,他好似看见了什么,一把抓起江倦的左手腕。
这只手上,指尖处竟烫出了好几个燎泡,又被他不慎按破。
“怎么回事?”
“刚才……王爷你说恨虞美人,我就把给她上的香全取出来了。”
江倦疼狠了,睫毛也颤得厉害,他的眼泪落个不停,断断续续地说:“可是不小心烫到了……”
“王爷你讨厌她,我就不给她上香了。”
第28章 想做咸鱼第28天
薛放离一怔。
江倦的眼泪太多了,无论是滚落在枕上、凝在睫毛上,还是淌入了发间,他的每一颗泪珠,都好似落在薛放离的心上。
没什么重量,轻飘飘地砸下来,却又烫得惊人。
不该是这样。
薛放离低下头,久久凝视着江倦。
他设想过许多种可能。少年也许会劝他放下怨恨,也许会惊惧于他的凶戾,可他却什么也没说、什么也不问,只是安静地取回了香。
“为什么?”薛放离问。
“王爷你这么恨她,肯定是有原因的……”江倦蔫蔫地回答。
薛放离在想什么、又因为他的话而引起多么大的波澜,江倦一概不知,他对薛放离有着一种近乎于盲目的信赖。
——王爷是个好人。但每当他表现得不那么像一个好人,而是一个坏东西的时候,那么一定是对方有问题。
江倦又补充说:“我信王爷,我也只信王爷。”
说完,江倦泪眼婆娑地低头看手,就觉得自己倒霉,实在是太倒霉了。
他的脚伤还没好彻底,手又受了伤,与此同时,背上也还得扎针,疏通经络。
十指连心,江倦痛得直抽气,薛放离看了他很久,指节明晰的手伸来,替江倦揩去了泪水,又把人揽进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