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一别,几乎又是半年多没有见 面,如今社会动荡、彼此 家事繁忙,两人 早已不能像曾经在学院中无忧无虑,只 顾玩耍,但这份情谊两人 都很珍惜。路易不在家中,他收拾完毕下楼看了看小西墨,见 仆人 正睡眼迷蒙地轻唱着古老的摇篮曲哄他睡觉,女仆见 他进来还欲起身小声道,“先生……”
唐知白‘嘘’了一声示意她不用,走近看到西墨脸蛋圆润睡得 微红,小嘴巴熟睡时会无意识张开,呼吸间一开一合,可爱乖巧得 像个小天使一样 ,唐知白心里柔软极了,俯身亲吻了他额头 ,才转身出门。
在门口站岗的保镖一见 到他,就自 觉把车开过来。
夕阳下,血色黄昏渲染着天际。
天气乍暖还寒,唐知白拉了拉围巾,总觉得 这天色古怪。
透过车窗,他看到大街上尽是神情呆滞的流浪汉,很多人 犹如行尸走肉般游荡,有的在街道旁乞讨哀求,用破帆布安家在街角暗巷,,甚至有母亲抱着婴儿衣衫褴褛跪坐在街边。这样 的人 间地狱,十几年来他从未在伦敦看到过。
唐知白蹙起眉,瞧得 内心一阵不舒服,他知道如今这个局势要持续很久,只 怕以后,这些 难民会越来越多……
车辆在一间奢华的酒吧门口停下,现今,伦敦城内很多商店都受战役影响,物品流通出现问题,很多老板支撑不了昂贵的运输费用都倒闭了。而这是一间高档俱乐部,似乎背后有高人 撑腰,在这乱世中竟然也开得 红红火火。
门口呆坐着一位神情麻木的母亲,她不乞讨也不说话保安也就没有驱赶她,在冬日她裸露着双脚,皮肤枯黄皲裂开来,围在身上的毯子也尽力 拉开,想温暖着怀中熟睡地孩子,唐知白看得 可怜,想起小西墨,心软之下,拿出一英镑递给这个母亲。
那妇女麻木地接过,连一声谢谢都没说。
唐知白叹了口气,准备进门,结果一转身就撞到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 !
他被撞得 一踉跄,那男人 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他的腰,这才免了这场无妄之灾。
身后的保镖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,惊得 手立刻伸进外套口袋里,担忧警惕道:“唐先生!”
“晚上好,小谋杀犯。”充满调笑意味的话,从他头 顶上传来。
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唐知白惊讶地抬头 打量这个扶住他的男人 ,大衣帽子严密包裹下是标准西方眉眼,和 高大身材,那双褐色的眼睛中充溢着戏谑,和 曾经青涩的社会青年相比,现在看起来,他成熟沉稳了不少。
可是这么 多年没见 ,这个人 依旧还是这样 不正经。
收敛起诧异,唐知白摆了摆手,“不用,我认识他。”
闻言保镖也不敢放轻松,内心有些 惊奇,唐先生看起来这么 乖这么 安静竟然会认识这些 人 。
埃文斯笑着挑挑眉,“如果我没看错的话,小杀人 犯,你的保镖先生就要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枪,对我英俊健美的身体,发起残忍无情的攻击了吧?唉,真是令人 伤心……我明明救了你,你却还要让手下恩将仇报。”
“……”唐知白无语了。
“埃文斯警长,不对,现在是埃文斯长官,听说您已经成为警察署的领导者 ,真是恭喜啊。可惜,多年未见 你还是这样 的讨厌!”唐知白冷道,“现在,你可以放开我了吧?”
埃文斯怂怂肩,放开了他。
唐知白看也没看他,转身就进入了俱乐部。
埃文斯眯起双眸注视着他的背影,随后便 跟了上去。里面与外面形同两个世界,灯光迷情映射下,各种权贵举着酒杯品尝着昂贵的白兰地,香烟雪茄的烟雾缭绕,大家高谈论阔、美人 盛装谈笑,似乎这里纸醉金迷的生活,可以忘记外面那残酷现实世界一切烦恼。
呛人 的烟味使唐知白轻咳两声,随后就被服务生带领上了二楼。
空荡包厢内不见 艾尔身影,他低头 看看手表上的时间,发现是自 己来早了,想起艾尔胆子小,俱乐部内鱼龙混杂不安全,便 吩咐跟在他身后的保镖去接门口接艾尔。
这时,服务生送来了几瓶酒,唐知白很识货,单看瓶身和 标签就知道这几瓶酒价值不菲,他不解道,“抱歉弄错了,我还没有点单呀?”
服务生笑容标准,“阁下,是有其他客人 指名送您的,钱已经付过了,请您放心享用。”
“我刚才还救了你,转眼就不认人 ,可真是不讲情分呢。”
那笑嘻嘻的声音又出现在他身边,埃文斯朝服务生示意,服务生就退了出去,还特地贴心地将门带上。
他竟然就这样 闯进来了?唐知白难以置信,蹭得 站起来怒道,“埃文斯阁下,我和 你有情分可言吗?刚才是你撞了我。”
被骂的埃文斯很无所谓,还特地跨过来坐下,随意的倒了两杯酒,“唉我记得 当时,所有人 都评价你是个平易近人 、十分好相处的绅士,可惜……你怎么 每次见 了我,就像看见 猫的老鼠一样 会炸毛,脾气还那么 暴躁?”
唐知白简直要被他气笑了,“礼貌也是要看对什么 人 。我没记错的话,第 一次见 面,埃文斯阁下就力 证我是杀害戴夫 卡维托的凶手,随后每次见 面或者 有什么 杀人 案,阁下都极力 想往我头 上泼脏水,就在刚才,您还在叫我杀人 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