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乌重那里孟先觉提炼出了两个关键点。
“浪漫”和“心意”。
乌重面无表情,声音很沉,但孟先觉就是觉得他那个样子一本正经,严肃得不得了。
乌重说:“主上,只要有这两点,不怕您得不到她的心,天麓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这些。”
孟先觉上一世加上这一世活了这么多年,不是醉心修炼就是沉迷于权势与厮杀,从未留心过这种事情。
孟先觉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,但乌重说什么,他便信了。即使他觉得程未晚与那些姑娘们不同,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一试。
孟先觉苦思冥想一整个晚上,终于在乌重的指导下想出来了一句话。
“尘世的风送来你的注视,那些超越语言的心动,抵押誓言的尺牍,揉碎在指间成沙,跨越山海与时间,那时有风动,此时我心动。”
孟先觉整整齐齐地将这些字写在洁白的纸上,谨慎地吹干墨迹,又将他炼出来的那个一旦现世就会遭千人万人哄抢的“带”在信封外打了一个不起眼的结。
然后,迎着东方初露的白,顺着门缝,静悄悄地将这封满载他“心意”与“浪漫”的书信,塞进了程未晚的屋中。
随后,他隐匿了身形,躲到一旁去,准备在程未晚起床之后第一时间看到程未晚阅读这封信的模样。
但……事事常不如意。
凌肆夭起得早,闹出老大的动静,洗漱完毕之后推门出来,踩得地板啪嗒啪嗒响,他飞奔到程未晚的门口,敲门大喊:“晚晚,晚晚,醒了没?”
孟先觉脸上久违地出现了几分紧张与急迫。
里面并无应答,凌肆夭继续敲,惹得隔壁人都探出头来看是什么情况。
在这紧急的敲门声中,程未晚终于慢条斯理地打开门,懒散地打个哈欠,随意扯了一下因他打哈欠的动作而歪到一旁的衣领,问道:“什么事?”
这个时候孟先觉竟是无暇去看程未晚了,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程未晚脚边那封信上,心中默默祈祷着,祈祷程未晚能在关门之前看到那封信。
而凌肆夭一把拉过程未晚,念叨着:“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和你说。”
凌肆夭心无旁骛,眼外无物,匆匆拉着程未晚往屋内走。
不巧,啪叽一脚,正好踩中了那封躺在地上,无人注意得到的信。
乌重见状,倒吸一口冷气,即使他已经是一具活尸,做不出倒吸冷气的这个动作了。
他小心翼翼地看向孟先觉。
只见孟先觉还勉强保持着得体的笑,只是嘴角的弧度不如起初那样弯和翘了。
凌肆夭恍若未觉,他向前走的时候,那张洁白的信纸还粘到了他的鞋上,他抬起脚的时候,孟先觉仍能看到那封信已经被染上了地板上的污渍。
孟先觉终于再坐不住,他无法再自如地隐匿身形,他仿佛凭空出现的那样,趁着门没关上,远远地喊了一声程未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