倒是今日刮着斜风,吹得细如牛毛的雨随风扑在脸颊上、衣裳上。陡峭春寒的余韵还没过去,大半天下来,叶淮允全身早已寒凉的不得了,不禁连打了几个喷嚏。

大约又等了两个时辰,天色逐渐暗沉下来,也分不清是乌云太厚,还是本就到了夕阳下山的缘故。

叶淮允抬头望了望天,突然,瓢泼大雨就这样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,淋湿整个人。

斗大雨点打在额头有些痛意,他终于忍不住想要问侍卫,人怎么还没来。远处蓦地响起马蹄踏过地面不规律的震颤声,叶淮允赶紧踮起脚往下看去。

城楼下,骑在马背上的人在雨帘中逐渐清晰,叶淮允挂在唇角的弧度却霎时僵硬。

来人是他派出去打探褚廷筠行程的谢岚。

“师哥他……”谢岚跪了下来道:“师哥说战事吃紧,刻不容缓,他昨晚已经连夜赶往西南了。”

叶淮允站在雨中的身形一晃,昨晚已经走了。

就像这骤然落下的雨一样,悄无声息,寒凉入骨。

“他有没有什么话带给朕?”叶淮允深吸一口气。

谢岚道:“安好,勿念。”

叶淮允无声苦笑,呵,又是这四个字,可叫他怎么勿念。

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出城时兴致勃勃,回宫时却郁郁寡欢,甚至染了风寒,生了好大一场病。

叶淮允从回忆中抽离出来,外头的天还黑着,距离早朝还有小半个时辰,他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。索性任性地把谢岚叫进来,商讨起过几日万寿节的事宜。

他生在谷雨日,正是秧苗初插、谷物新种的时节。

到了万寿节这一日,京畿的官员都进宫来贺宴,远在地方的官员也纷纷送来了祝寿礼。叶淮允心底恹恹地点头敷衍过一个又一个,哪怕殿上的玩意儿再新鲜,他也只关心一件事情。

“他有送什么来吗?”叶淮允低声问谢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