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呀──”她惊呼了声。
咦,怪了,不痛耶!
她迷迷糊糊的半撑起身子,感觉到掌心所接触到的物体有股湿湿黏黏的感觉,她低首看去──
“啊!”她倒抽了口冷气,惊白了脸。
是……是血!
那她此刻不就压在──
这一吓可非同小可,她飞快自这名昏迷的男子身上跳离,一时慌得失了方寸。
这人怎么会躺在这里?他……他到底是人,还……还是尸体啊?
用力咽了口唾沫,她硬着头皮上前,伸出颤抖的小手试探他的鼻息,感觉到微微呼出的热气,她重重吁了口气。
幸好,他还没死。
现在怎么办?救,还是不救?
此刻她已忘了方才还一心赶回家,她蹲在他身边,做起心灵拉锯战。
他头上肿了个包,“凶器”就在旁边,显然的,木桶比他的头还硬。如果她没良心一点,可以怪他害她好不容易洗好的衣服又泡汤了,可惜她多少还有点良知未泯,一不小心,愧疚感便浓浓地胀满胸口。
好歹他身上有一处伤口是她的杰作,她得负点道义上的责任,见死不救未免太说不过去了──虽说是他先害她跌倒的。
不过,算了,看在他当了肉垫没让她受伤的分上,不计较了。
相逢自是有缘嘛,而且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坏人。
给了自己十足的理由后,她打定了主意,使劲搀起他,一步步吃力的往家门走。
※※※
他身上的伤并不致命,所以在处理上没让她太伤脑筋,只不过失血过多,以至于一时体力不支,在调养上应该不会太费事才对。
一切打理妥当后,她松了口气,坐到床边打量他。
他有一副极好看的相貌。敛眉轩然,鼻如悬胆,优雅的薄唇紧抿着,没有一般江湖草莽的粗犷味,是如此的清逸超凡,尽管只是这么静静地躺着,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尊贵。
一般人不会有这样的气质,他的来历必定非比寻常。
再者,他装扮不俗,一看便知必是出于王侯将相之家。
柳心棠出神凝思,目光流连在他俊美宛如天人的容颜上,不舍移去。
她得承认他真的很俊,俊得优雅、俊得出尘,纵然此刻是落难的狼狈,亦丝毫无损他浑然天成的高贵清雅。
这一发怔,竟教她给看痴了。
稍一回神,她赧红了娇容,强行收回莫名眷恋的眼光。
天哪,柳心棠,你居然对个昏迷的男人心神荡漾,这要教人给瞧见,那多难为情呀!
收拾起一瞬间的意乱情迷,柳心棠没敢再多看他一眼,窘涩地匆匆退出房门。
“棠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