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辇摇摇晃晃,再度往皇宫行去,一路行至御书房,这才重新停下,两人复又回到了原先作画的桌案边,但这一次比起笔墨砚台,解臻手里还多了一支细细的尖笔。
据解臻说,这支笔就是这次葡萄掉了的“惩罚”。
陈殊依言拆去手腕上的护臂,撩起红色衣袖,露出林辰疏白皙的手臂,上面皮肤细腻无暇,覆在纤细的骨骼和皮肉之上,如同玉一般温润。
解臻走到陈殊身边,看过陈殊的手腕,终于抬起笔,在腕心处落笔,划下一横。
落笔的轻痛让陈殊握紧了手,往解臻看去。
男人正静静地慢慢地点着笔,将横线拉长。
气氛氤氲,吐息温热。
“疼吗?”察觉到陈殊手腕的握紧,解臻忽然抬头道。
刺青的痛对于陈殊来说完全可以忍受,他摇了摇头,继续看着解臻写字。
然而解臻写了一划之后,便没有继续往下写,反是又在一划边上重新起了一笔。
室内温暖如春,舒适安逸,唯有有一下没一下的刺青不停地撩动陈殊的心神。陈殊时而看去,眼里看到最多的却是解臻垂目凝神的容颜。
腕心处,有解臻冰凉的手扣住,凉凉的痒痒的,从手腕中传回,两人的距离几乎近在咫尺。
直至解臻停笔。
他的目光也随着解臻的动作停顿,随后跟着对方的目光往腕心处看去,只见解臻在自己的手腕上写了一个“一”字,又在一的右边写了一个“三”字。
“一……三,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?”
心莫名地加快了半分节奏,陈殊勉强从解臻处移开目光,问道。
宫里的护卫都是数字命名,解臻难道把他命名十三吧?
“有。”解臻道,却没有解释,只是收起了刺青的笔,取过风轻花的药膏为陈殊敷上。
他又在细心地为自己敷伤口,陈殊微微一愣,几欲再度陷入恍惚,但手腕上的触麻感让他回神。
他看向他处,回避解臻,麻木地问:“是吗?”
“是。”
解臻眼睛暗沉,隐没了眸中的暗光。
陈殊就在他前面。
他现在有人的气息,胸口起伏着,脉搏在跳动,皮肤有温度,是活生生地在自己的面前。
红色的衣袍衬着容颜,陈殊的目光清亮,他以为他曾是为他停眸过。
然而,陈殊心里没有他的位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