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邺之曾在与梁度对峙的时候几次欲言又止, 显然也担心梁度的睚眦必报。
对吏部尚书梁丰远来说,他这六品的翰林院侍读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,林辰疏官阶四品的廷尉,也是这些人看不上眼的。
看李邺之一副担心的样子,陈殊笑了声:“李公子不必自怨,我如今回到京中,梁度即使今天没有遇到我,他日也会与我见面,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”
李邺之听出陈殊的劝解,愁眉微展,却见林辰疏嘴角含笑,眉轻轻挑起:“至于暗地里的小动作,既来之则安之,我总不能拦着他吧?”
“……”俊美的青年在侧,阳光透过他的发梢竟也变得光彩起来。
李邺之看得目眩,忽然又想到那日林辰疏全身浴血的样子……这人为保护皇帝连死都不怕,还为带着重伤为皇上千里迢迢奔赴青山查案,恐怕像梁丰远这样的人根本都不足以让他驻足看一眼。
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?
为什么厉朝这样污浊的官场上会有林辰疏这样的人存在?
李邺之看着林辰疏清瘦的身躯、挺拔的背脊,竟然不自觉地顿住脚步,看得愣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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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微楼的事情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。当日凤微楼里有不少前来听歌喝酒的客人,隔日梁度和林辰疏起冲突的事情就在京城中有了风声。
一边是吏部尚书梁丰远的嫡长子,一边是皇上亲任的廷尉少卿,再加上林辰疏之前很微妙的传闻,这事情很快又传开了。
林和鸣也听到风声,他本想质问林辰疏是怎么回事,但林辰疏每次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,显然就是故意避着他,气得林和鸣连连大骂。
林盛见状,忍不住借机又将林辰疏和梁度起冲突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。
林和鸣怒不可遏,恨不得立即找到林辰疏痛打一通。
“老爷您也不要生气,这林辰疏不听话,你还不是有林盛吗?现在盛儿已经在清风堂读上书了,再过两年科举,也能考个名次回来,肯定比林辰疏那小子要中用。”岑玉凤在旁边见状,连忙说道了几句。
“娘你说的哪里话,想当官哪里还用得了三年?我可没林辰疏这么不争气。”林盛道。
林和鸣平了平气,冷冷地扫了一眼家中的庶子。
见父亲脾气稍缓,岑玉凤立刻给林盛使了个眼色。林盛立刻上前道:“父亲你有所不知,我近些日子在学堂上学,已经搭上了梁度公子的线了。梁度公子前段时间还说很赏识我,若我跟他混得好,就会跟他爹爹说,给儿子一个官儿当当。”
林和鸣皱了下眉,脸色显然不大愿意:“你去学堂,就和那些纨绔混在一起?”
“不是爹你说的嘛,做人就是要有人脉。”林盛笑嘻嘻道,“我现在和梁度结交,以后爹送礼还怕没有门路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