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风玄停在几步之外,撩开玄色衣摆,一只腿曲膝半跪在地上,好与他平视,然后道:“我惹你生气了?”
燕挽攥紧了自己的衣袖,不说话。
纪风玄试探着往前挪了两步:“你昨日来找我时,我不在房中,宝缨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。”
燕挽却道:“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。”
他贪恋他的温柔,如同迷恋一味疗伤圣药,难以戒断,但他不想被人看不起,不想被人指指点点。
通过宝缨的眼神和语气,他甚至已经想到府里其他下人是怎么议论他的了。
他们一定会觉得他不知廉耻,刚被宋意退婚就缠上纪风玄,彻头彻尾就是一个喜欢倒贴的赔钱货。
他不要那样。
纪风玄听言沉默了一阵,接着一双冷眸深邃而平静的注视着他,极其认真的说道:“挽弟大可不必在意府里的人怎么说怎么议论,照顾你的是我,我没有觉得你哪里不好。”
燕挽浑身一僵,缓缓转过眸去,满脸愕然。
纪风玄朝他招了招手,沉声道:“来。”
燕挽没动,看着他犹如看着一个甜蜜的陷阱。
纪风玄只等在原地,相当有耐性,好半晌,燕挽终于动了,啜泣着扑向他:“兄长。”
纪风玄摸了摸他的头:“画莺说你今天没有好好吃饭,你这般任性岂是忘了上回饥饿之痛。”
燕挽深觉愧疚,低着头不敢正视他:“我错了兄长……”
“以后不要这样了,母亲他很是担忧,父亲和祖母也日日关注着。”
“嗯。”
于是,纪风玄传了饭,看着燕挽吃了满满一碗,直到他赧然的说“兄长,我吃不下了”,才让人将饭菜撤下去。
燕挽不安的盯着他:“兄长,你要走了吗?”
纪风玄淡淡道:“我还有话想同挽弟说。”
燕挽当即露出笑容,满含希冀的仰着脸:“兄长请说。”
纪风玄莫名觉得不忍,却还是道:“挽弟应知我为燕家大公子,身肩要职,不能时常留在院内。父亲他朝堂事务繁忙,母亲她不善打理内政,祖母她年事已高,产业运转及府中应承尽交于我一人之手,说是□□乏术也不过分。以后,我不会常常过来,但心里是时刻记挂着挽弟的,挽弟能否体谅我?”
燕挽神色一凝,咬了咬唇,又听他说:“挽弟是燕家的骄傲,是京都最俊美最有担当的贵公子,应当会乖乖的,好好照顾自己对不对?”
燕挽脸颊一红,心头那点不快悉数抹去,点了点头:“是我不好,让兄长操心了,兄长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做就是。”
纪风玄朝他笑了笑,又揉了揉他的脑袋,“待我有空,就带你去野外骑马射箭,还给你买你喜欢的甜口零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