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, 举兵进攻, 踏破宫门,宫中侍卫毫无还手之力, 宫人们四处逃窜,玄甲军势如破竹锐不可当,一路杀至议政大殿。

男人威风凛凛大步迈进议政大殿中,手中长剑鲜血滴落,一滴一滴开出花来,如同罂粟般糜丽妖冶。

殿中央一道身影孑然而立,似是等人来。

身姿修长, 风姿绰约。

他回过身,容貌亦是看不清,危难当头,竟没有一丝慌乱,平静得过分。

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一阵,看口型也看不出什么,然后高大冷漠的男人刺死了他,扔了剑头也不回的离去,玄甲军也如吃饱的蝗虫般撤退。

脸上蓦地有点冰凉,燕挽抬头一看,下雨了。

雨水来得迅猛瓢泼,繁华长街转眼无人,男人在雨中穿行,浑身湿漉漉的,很是狼狈。

但他分毫不顾,一步一步,一步一步,往荒凉之处走去,上了山,到了一座坟茔前。

他坐在石碑前,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,然后在旁边徒手刨出了一个空坟,躺了进去,闭上了眼。

雨越下越大,大到眼前所有景象都被遮盖,燕挽陡地醒了过来。

这个梦做得着实没头没尾稀奇古怪,燕挽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,心道:果然只有更惨的,没有最惨的。

哪怕自己四婚未成也不及那痛失所爱的梦中人一半,两相一比较,心情果然好了很多。

燕挽洗漱了一番,去给燕母请安,燕母不在房中,早早就起了,跟着寺庙的僧人们诵了经听了禅,他只好独自去五观堂吃斋饭。

“挽弟。”

适时撞见蓝佩。

燕挽躲避不及,只好立在原地。

蓝佩大步走来,眉眼如画,莞尔的表情分外好看:“早。”

燕挽亦是含笑:“早,蓝兄。”

两人一同踏进五观堂,在僧人那儿要了青菜粥和白面馒头。

含光寺的斋饭做得不如相国寺的好吃,同样是粥和馒头,相国寺的粥软糯适中,馒头香甜可口,含光寺的粥却像一碗水放多了的夹生米饭,馒头像石头。

燕挽向来挑剔,尽管来时就知吃得清淡做好了心理准备,这会儿的表情也不由得凝住。

蓝佩微挑眉头看他,好笑道:“这么多年了,挽弟真是一点没变。”

燕挽道:“不过,蓝兄却是变了很多。”

他忍耐着又吃了一口,开始思索回府的日子。

蓝佩兴致盎然:“愿闻其详。”

燕挽看向他的碗里:“蓝兄以前最不爱吃芥菜,如今却能从容的咽下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