御书房的烛火亮了一夜。拂晓时分,狄仁杰、王阳明等重臣才拖着疲惫却异常亢奋的身躯离去,脸上带着决然的神色。一份结合了四大名捕情报、由狄仁杰主笔、皇帝朱批的《肃清天佑圣教及惩办附逆官员纲要》已然成型,只待细节完善,便可雷霆出击。
然而,帝国的敌人并非蠢物。能在短时间内蛊惑人心、组建庞大地下网络的存在,其嗅觉之敏锐,超乎想象。
就在四大名捕携铁证入京的当夜,汴梁城西,一座看似寻常的富商宅邸深处,密室之内,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
一名身着锦袍、面容隐藏在阴影中的老者(代号“冥尊”,圣教在汴梁的最高负责人)捏碎了手中的密信,声音嘶哑而冰冷,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:“黑木崖……被端了?!地图、账册……全都落到了狗皇帝手里?!‘黑风堂’刘香主这个废物!”
下首跪着的一名黑衣人浑身一颤,低声道:“冥尊息怒!据内线紧急传讯,是六扇门新晋的‘四大名捕’所为,他们武功诡异,配合默契,行事狠辣,刘香主……措手不及。”
“四大名捕?无情、铁手、追命、冷血?”冥尊眼中寒光一闪,“看来,皇帝老儿是动了真格了。地图账册一失,我等在江淮的布置,朝中的暗线,几乎暴露大半!多年心血,毁于一旦!”
他猛地站起身,在密室内踱步,阴影随着他的移动而扭曲:“不能坐以待毙!狗皇帝必然已密令狄仁杰这老狐狸主持清剿!此人不除,我等在汴梁乃至整个北方的网络,危在旦夕!”
“冥尊的意思是……”黑衣人抬头。
“刺杀狄仁杰!”冥尊斩钉截铁,语气中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厉,“不仅要杀,还要杀得惊天动地!要让皇帝知道,我圣教绝非任人宰割的羔羊!更要让那些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看看,与我圣教为敌的下场!此举,可暂缓朝廷的清剿步伐,为我等转移、隐匿争取时间!”
“可……狄仁杰府邸守卫森严,更有李元芳这等高手贴身护卫,恐难得手。”
“哼,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!”冥尊冷笑一声,“狄仁杰每日清晨有至南清河边散步的习惯,此路线固定,护卫相对松懈。传令‘幽冥四煞’即刻出动!再让潜伏在开封府衙的死士配合,于途中制造混乱,调虎离山!务必一击必杀!”
“幽冥四煞?!”黑衣人倒吸一口凉气,那可是圣教重金网罗的四大杀手,个个身怀绝技,心狠手辣,据说联手之下,宗师难逃!“属下遵命!”
命令悄无声息地传出。一张针对帝国柱石的死亡之网,在黎明前的黑暗中,悄然撒开。
翌日清晨,天色微明,薄雾如纱。狄仁杰如往常一样,身着便服,仅带着李元芳和两名贴身护卫,出了府门,缓步向南清河边走去。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,于晨光中漫步,梳理思绪。
李元芳一如既往,警惕地护卫在侧,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。然而,他心中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,毕竟在这天子脚下,又是清晨,理应最为安全。
行至一段较为僻静的河岸,杨柳依依,四周寂静。突然,前方街道传来一阵喧哗,似有百姓争执斗殴,引得巡街的武侯呼喝着赶去。
李元芳眉头微皱,正欲派人前去查看,异变陡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