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翎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他,司尧曾对他说过,自自己昏迷后,景曦便再不曾踏入玄青宗一步,甚至是每月行跪拜礼时,都只敢在月黑风高的晚上,趁没人时在门外默默跪上一夜。
不过多时山门大开,伴着校场中传来的弟子晨练声,肩宽腰窄的青年自台阶而下。
来到两人身边,云锡先是朝叶翎行礼,然后伸出拳头在景曦肩上重重捶了一拳,挑唇一笑,“你终于回来了。”
景曦浅浅一笑,并未搭话。
天色尚早,司尧正在议事厅同各位长老商讨事务,叶翎便直接去初云峰等他,留两个小辈在校场叙旧。
“不要怨我师尊,他是真的疼惜霜月仙尊。”
递给景曦一杯凉茶,云锡背靠高大玉石台,看着面前认真修习的小弟们,再次认真道,“况且那两年,他并没有特意为难你。”
“你确实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。”
“我知道,这些是非我还是能懂,”景曦将茶杯捧在手中,烈阳刺眼,他便将眼睛微微眯起,片刻后转过去看云锡,“云锡,我前几日去过天山之巅了。”
“听说了,民间骂你的可不少,”背靠玉石,青年闭着狭长双眼,语气平静地仿佛在说别人的事,“怎么,见到我那个便宜爹了。”
景曦默然。
人类二皇子青邱在二十多年前的丢了儿子的事,在四界闹的沸沸扬扬;不同于魔族后来的息事宁人,二皇子几乎是拼了性命,不顾所有人阻拦,不惜将人间翻过一遍,也要将丢了的儿子找回来。
虽然景曦与云锡都没亲眼见过当时场景,可听后来的说书先生所说,青邱凯旋归来后寻不得心爱之人,最后在一处腥臭破烂的贫民窟内,找到他曾留给心爱之人的信物。
心善的婆婆告诉他,曾住在这里的人为他留下一个腰间带了胎记的男孩,人投了湖,孩子却不知所踪。
阴阳人的身体构造与凡人不同,以云锡的聪明伶俐和轻易便能找到的证据,知晓自己身份对他来说并非难事。
“那你是决定一辈子守在这里了?”
两人好歹也算相识十数年的朋友,景曦知道云锡虽整日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,却并非胸无大志之人,他如今这番几乎是自暴自弃的选择,一定有难言的苦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