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

雄虫叹了口气,他伸出手来摸了摸雌虫柔软的发顶:“叶泽,你对宴会那晚的事知道多少?”

军雌挺直的脊背僵硬了一瞬,雄主一向聪明细心,而他的破绽又太多,所以自从侥幸重生,就知道自己终会面临类似的一问。

他抿着唇犹豫了片刻,说道:“我知道很多。”

他知道蒙希所策划的全部细节,但为了得到陆忱,他十分卑鄙地对这个恶毒的计划表现得视若无睹,即便对眼前的受害者也始终一字不提,任凭他毫不知情地落入了自己的罗网。

陆忱已经不再是幼崽了,无论由于相貌加成、还是等级光环,没有虫会再用看待一只进化失败的小废虫的目光注视他,反而会有更多慧眼识珠者爱上这样的雄主、希望进入他的家庭。

军雌坐在雄虫脚边,以一个标准的雌侍坐姿卑微地仰起头注视着自己的雄主,目光中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哀求:“您会责怪我吗?”

他本想无虫知晓地顺着蒙希的阴谋将计就计,既能解决前世陆忱提前进化后的隐患,又能水到渠成地与雄主确立关系、甚至有机会怀上一颗珍贵的虫蛋。

他将所有细节都计算得清楚明白,却忘了去提前确认雄主的心。

他们这一生共同经历的时日尚短,感情基础尚不牢靠,雄虫如此聪明机敏,极有可能早就识破了他的阴谋,也极有可能因此将这段时间积攒的好感完全清零。

叶泽坐在陆忱脚下,悲哀而渴求地凝视着对方近在咫尺的面容。

在那天夜里低头亲吻陆忱以前,他早就想到了自己或将面临的种种处境,但千万种考量都比不过那一点微末的期盼:如果雄主刚好也已经爱上自己了呢?

如果雄主同样希望顺理成章地与他缔结婚姻、组建家庭呢?

这点渺茫的期待使他甘愿铤而走险,孤注一掷地承担着被厌恶的风险对雄虫张开双臂。

陆忱从叶泽的目光里读出了很多情绪,他早就知道这只军雌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沉默、甚至呆板。

相反,这只雌虫想法又多、脑洞又大,经常冒出一些使他也哭笑不得的念头,但对方所有的想法归根结底都是为了更爱他。

他曾见过叶泽斩杀星兽的英姿,也知道对方热爱工作、向往战场,所以同样无法接受军雌卑微、妥协地被困家中,成为其他若干面目模糊的“家庭主虫”中的一只。

雄虫在心中思忖道,我们的观点不冲突,我也没有因为他的隐瞒而愤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