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珏抬头，怔怔地望了他片刻，才点点头，起身去了浴室。

薛祁司望着他放在床上没拿的换洗衣物，无奈地叹了口气，拿起衣服送了进去。

盛珏刚脱了上衣，就看到薛祁司推开门走了进来，下意识地将衣服往胸口遮了遮。但薛祁司只是进来送衣服的，他将衣服放到架子上后转身便走。

盛珏脑海中一片空白，肢体先于大脑，在他反应过来之前，就已经抓住了薛祁司的衣摆。

薛祁司不解地看着他。

“薛老师，你别走……”盛珏咬着下唇，脸色苍白中又透着点粉红，“我有点害怕，你能留下来陪陪我吗？”

严格说起来，这还是盛珏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命案。

薛祁司看他可怜巴巴的小模样，心头一软，将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，翻下坐便器的盖子，坐下道：“好，我不走，留在这里陪你。”

盛珏又瞟了他一眼，确定他不会离开，才重新慢吞吞地脱起了衣服。

约莫是有着心事，盛珏竟也不觉得在薛祁司面前赤身裸.体有什么尴尬，跨进淋浴间，冲起了热水。

蒸汽很快就将玻璃门染成了半透明的白色。

隔着玻璃，耳边充斥着水声，薛祁司的目光在盛珏若隐若现的身躯上停留了数秒，又淡定地收了回来，低头玩手机。

热水果然包治百病。

冲了把热水澡，又喝了半杯薛祁司亲手给他倒的热白开，盛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，积压在心头的抑郁之气散去，总算活过来了不少。

“薛老师，你觉得陆雅江的死，是人为的吗？”

薛祁司玩手机的手指一顿，好笑道：“这我怎么会知道？”

盛珏道：“不会有什么感觉吗？”

薛祁司反问道：“那你觉得陆雅江的房间里有鬼吗？”

盛珏摇头。

“所以说不能确定。”薛祁司道，“我的确在他的房间里感觉到了鬼气，但并不代表他就是被鬼杀死的。”

盛珏皱眉道：“可如果是人为的话，他怎么会在死前做出那样的表情？”

“这就要等验尸报告了，不过想来警察也不会把这种内部消息告诉我们。”薛祁司揉了揉他微潮的头发道，“好了，别胡思乱想了，这都是警察的任务，你的任务是早点上床睡觉。”

盛珏点了点头，不再多问，听话地爬上了床。

过了几分钟，薛祁司关了灯，也跟着爬上床，睡在了盛珏的身边。

身旁的位置微微凹陷，这是盛珏二十一年来从未有过的经历，虽然先前还因为陆雅江的死感到难过和惶恐，可只要一想到薛祁司就睡在自己身边，盛珏就无比安心。

一夜无梦。

这一觉比盛珏想象中要睡得安稳，早晨醒来的时候，薛祁司已经不在床上了。

盛珏伸手摸了下床单，还有少许余温，应当是刚起床不久。

他抹了把脸，下床，将房间例外都看了一遍，没找到薛祁司的身影，略微有些失落，但还是去了浴室洗漱，准备待会儿出门去片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