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,不能说啊!”石强喜双手抱头,颓丧地蹲在地上,“县令大老爷隔着天山地远的,哪能管咱这儿的事情!这儿就是那石兴文的一言堂,啥都得听他的,不听他的咋能行哦!”
“老伯,这里正官再大也不能大过县令去吧?周县令素来清廉爱民,既然石兴文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他耳朵里,他又怎么会不管?你想想看,若是此事没有周县令发话,石村长怎么敢给我们写这个?”林煜拿过贺泽手中的信纸扬了扬。
“真是石大山写的?”石强喜总算抬起了头,不过他不识字。
“当然。”贺泽面不改色。
“你们真能让县令大人管咱们村的事,以前也有村民说要告他,可是连府衙大门都进不去……”
“县令大人以前那是不知,被下面的人蒙蔽了,否则现在又怎么会让我们深夜来此?”
听到他的话,石强喜一下子激动了几分:“真,真能!那,那我说了不会有罪的吧?我给了他钱,可没求他办事,一次都没有!”
他强调着。
“真的一次没有?”贺泽有些狐疑。
“一次都没有!大人,我保证!我知道那是犯法的,不能做。”石强喜着急解释,“我两个儿子在镇上摆摊做小生意,一年下来也能挣上不少钱,我和媳妇在村里守着院子和地,每年那两父子要求我们交的税银,我们凑合凑合总能拿得出来,他是当官的,村里的大事小事都归他管,地里引水渠往哪头挖都得他说了算,我们斗不过,也不想没了安生日子,所以,所以苦点也就算了。”
石强喜说到这儿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“不过你们来了,来了就好了,今年我大媳妇又给我们生了个孙子,明年总算能给他们几个小的添身新衣裳了。”
林煜听得有些不是滋味,他伸手扯了扯贺泽的袖口。
“石老伯,当年石兴文父亲是怎么让您多交税银的,这么多年下来又多交了多少,一五一十地说清楚,我写下来,待会您按个手印可行?坏人离报应的日子不远了,日子总会越过越好的。”
“哎!哎!”石强喜面上一片潮红,不知是一朝扫去多年压抑的喜悦,还是对未来生活的希冀,他回忆着道:“第一年的时候,我们家大头十五岁,小头才十一呢……”
从石强喜院里出来,贺泽长舒了一口气,转头对着身边人道:“好了,搞定第一个!任重而道远呐。”
“我听懂了。”林煜仰头看他,神情傲娇得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