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曲弹完了,季 觉得倏忽之间过去了几百年,其实只过去了几分钟而已。符衷按了最后一个音,然后将手从琴键上抬了起来,琴音却还绕着梁柱久久不愿散去。
“长官还要听我弹什么?”符衷在台上问季 ,密密麻麻的座位仿佛要把季 淹没了,但符衷一眼就能看到他,他是那么的夺人眼球。
季 没点下一首,他今天来就是想听《梦中的婚礼》和《致凯恩》。季 望着符衷,眼里有微薄的情意,但他能克制住自己。季 坐在位置上没起身,招他:“你到我面前来。”
符衷去了他面前,季 抬着下巴看他,问:“能不能开车送我回去?”
“这就要走了吗?”符衷局促起来,他没想到原来季 来一趟就是为了听这么几分钟。
“不然还要在这儿留着干什么呢?我就是想听这一首曲子,现在曲子弹完了、情诗也背过了,是不是该走了?”
符衷最后还是开车把他送了回去。他们念想了一整天的美好时刻其实就只有几分钟,但他们仍旧尽心尽力地花费了心思打扮自己,隆重得好像这是足以改变人生的大事件。
车子停在指挥部大楼下,季 说他要去办公室。季 下车后正要关上车门,符衷叫住了他。
“你有什么话想说?”季 俯身问道,“这儿人来人往的,可不要逗留太久。”
符衷知道他什么意思,车子两旁走来走去的都是人,要是在这种地方出了错,他这辈子别想踏进时间局一步了。符衷狠狠抓紧了方向盘,收了一下脖颈说:“以后我还想给您弹琴。”
随后他就听见季 轻轻地笑了笑,季 说:“你的愿望真多,想给我做饭、想给我弹琴。祝你愿望成真。”
他未多吐一字,说过“再见”后就关上了车门,戴上帽子对几个朝他敬礼的执行员点点头,踩着台阶拾级而上。符衷不甘心地拍了方向盘一下,在还没被人认出来之前将车子从这个危险的地方开走了。
“那个就是你手下的刺儿头?”魏山华看季 从符衷的车里下来,上前去与他打了个招呼。
季 往台阶上走:“他不是刺儿头。”
“他现在不跟你吵架顶嘴了?”
“他就是打打嘴炮厉害。”季 说,“心眼儿不坏,善良、单纯、忠心,是个不错的人。”
魏山华忽然笑了起来:“这么正的人死心塌地地跟着你,你可要对他好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