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城是路州的一个县的县城,叫芙蓉县,这个县与邻近的斗金县受害最为严重,所以,各大车队在路上陆续分流,而太医院却一达到底。
芙蓉,斗金,一个风景如画,一个日进斗金,路上廖花洲一有时间就安利盛翼,安利得盛翼两眼巴巴地恨不得身生双翅,但一下车,盛翼就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,只见赤野千里,泥泞遍地,连树木都不见了,到处是光凸凸的山头,再看远处,全是汪洋一片,茫茫然看不到边际,真有种沧茫大地风云变幻谁主沉浮的感觉,旁边有人感叹:“这是被扫帚扫过!”
盛翼:“……”
瞧瞧,人就是得多读水,鄙视。
城外是不能呆的了,走个路都嫌麻烦,车队纷纷进了城,到处寻找自己的驻点,太医院一部分人留下,一部分又分流到其它县城。
而盛翼,赋秋雪把他留在了彭城,赋秋雪满脸幽怨地看着他:“太医院的人手不多,你们就占了四五个位置,七州都受灾,彭城留五个就不错了。”
盛翼看了那密密麻麻的灾民,吓了一跳。
赋秋雪还有后话:“我给你们再留三四个人,一车药品,再者南疆北方各医家也有留下的,有什么事联系。”
临走,又说了一句:“我安排完了也留下。”
盛翼一口老血没喷出来,你也留下说这么多。
很快,盛翼就知道他们的棚子搭在县衙前的广场上,别说,那儿人真多,站着的睡着的,到处都是灾民,官兵一顿清场才清出地方来,盛翼发现,有三家都在搭,牌子挂起来的时候,他看到第一家倒吸了一口凉气,盛家,冤家路窄呀,盛夕颜正叉着腰斜着眼打量着他,不言不语的,也没表情,很惊悚有木有。
他立刻有想逃跑的感觉,然后,就看到叶云寒快速地从外面走了过来,满脸严肃地听旁边一个乌纱帽大肚子的中年男子唠了一路,直接进了县衙。
盛翼突地想起那日一句把我安排在你身边的话,难道说,叶云寒就住在县衙。
想多了,这家伙有这么好么,想起他有时疏离有时亲近的感觉,还真是更年期,更年期嘛,一切皆有可能,又一切皆无可能。
“廖姑娘,你不想动就到一边去,别拦着我老人家,”棚内,苏嬷嬷絮絮叨叨地说开了。
廖花洲这家伙不知用了什么手段,又跟来了,还和自己一个棚,哎,八成是见着自己的便宜好占,没完了。
盛翼还没来得及去看另一家,一个男子就背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跑了过来,满脸焦急地说:“我爹昏过去了,大夫麻烦帮看看。”
看病,盛翼立马来了精神,招了招手:“快快快,背进来。”
脉细微,面色红中带黑,瞳仁倒还清晰。
盛翼正儿八经地坐在临时搭的医台后面,回头朝愣在一旁的廖花洲道:“准备药材。”
“请问这位老丈这几日有何症状?”
那年轻人就一五一十地说:“我爹先是头痛,再就拉肚子,后来吐起来了,吐着吐着就这样了。”
盛翼看了看外面那闷闷的热天气,皱了皱眉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