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要化掉了,带着疼。
脚踝上有熟悉触感,松霖低头,看见蛇尾缠在左脚脚踝。碧泽都醉得露出蛇尾巴了。
松霖笑叹一口气,想伸手去摸一摸他脸上未消的红印。伸到一半又停住,偏开了头,看着天边不知名的星子,像是自言自语:
“碧泽,你觉得做蛇比做人好吗?”
只有虫鸣回答。
“你要把我变成蛇吗?”
只有蛙声作答。
“你要喂我你的蛇丹吗?”
醉鬼呼吸声如旧。
松霖以为他睡过去了,却在许久之后听到一声“冷”。
松霖怔愣,觉得酸涩。片刻后回头,碧泽已经完全变作一条蛇,在桌子下蜷成一团睡着。
地上怎么不冷。松霖把这长蛇提起来抱在怀里,蛇尾巴垂在臂弯,一晃一晃,蛇脑袋倒是只管往温暖处钻,钻进他衣襟,窝在心口便不动了。
——
醉倒的蛇,连呼吸间都是青梅酒气味。松霖把这醉蛇放床上,借着月光打量。
蛇鳞在夜色里泛起很浅的光,脊背一线黑如黑夜,腹下绿莹莹,与瞳色相近。他小时候总为大蛇睡觉不闭眼困惑,尔后也能辨别大蛇到底是发呆还是睡着。
松霖跪坐在床边,与蛇瞳对视。他知道碧泽睡着了,依旧说——仿佛说给月光、夜风与露水——他说:“碧泽。”